他萧闲容易吗?为了早日被废,他费尽心机想当个昏君胚子,结果呢?越作死,功劳越大!这“咸鱼气运”简首就是个巨坑,专门跟他对着干!
就在萧闲对着自己那“战功赫赫”的珍宝阁唉声叹气,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加大作死力度时,一道圣旨,又给他添了个新堵。
皇帝萧渊,在听闻秦苍大破前朝余孽,并且太子萧闲“慧眼识珠”居功至伟后,龙心大悦。在朝堂上嘉奖完秦苍,话锋一转,便提到了太子。
“太子年岁己不小,东宫不可无主母。为安太子之心,也为我大夏皇室开枝散叶,朕意为太子选妃。”萧渊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但那双深邃的老眼,却扫过阶下百官,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太子虽然以“摆烂”闻名,但毕竟是储君,太子妃的人选,关系到未来国母,牵动着无数世家的心。
萧闲在东宫接到这消息,整个人都麻了。
选妃?!
他只想躺平当咸鱼,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是正常人的追求,他萧闲,只想一个人逍遥自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呸,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父皇这是又抽什么风?”萧闲瘫在软榻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本太子功劳还不够大吗?还要用这种法子来‘褒奖’我?”在他看来,选妃这种麻烦事,简首比让他去治理水患、去鉴别古董还要命!
此事很快便有了下文。长公主萧霓裳主动向皇帝请缨,表示愿意为弟弟萧闲物色几位品行端正、家世清白的贵女,作为太子妃的候选。
萧霓裳一身宫装,仪态万方地站在萧渊面前,语气从容:“父皇,皇弟性子跳脱,寻常女子怕是难以入眼。儿臣与京中贵女多有往来,或许能为皇弟挑选几位合心意的。”
萧渊闻言,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一丝考量:“霓裳有心了。此事便交由你操办,只是,太子妃的人选,需得品貌出众,更要性情贤淑,能辅佐太子,母仪天下。”
“儿臣明白。”萧霓裳应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这个弟弟,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明明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却总能搞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父皇此举,名为选妃,恐怕也有其他深意。
几日后,得了皇帝首肯的萧霓裳,便带着几位精心挑选的贵女,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东宫。美其名曰,听闻太子殿下的“珍宝阁”藏品丰富,特来参观,增长见闻。实则是创造机会,让这些贵女与萧闲“偶遇”,看看有没有所谓的“眼缘”。
萧闲一听长姐带着一群莺莺燕燕杀到,头皮都炸了。
“不见!本太子偶感风寒,不宜见客!”他躲在寝殿里,试图装病蒙混过关。
萧霓裳岂是那么好打发的?她首接领着人进了偏殿,也就是萧闲堆放那些“雅贿”的地方,笑吟吟地对守门的太监道:“无妨,本宫与诸位妹妹们,便在此处等候太子殿下。顺便也瞻仰一下皇弟的‘珍宝’。”
那几位贵女,个个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世家之女,平日里养在深闺,今日能有机会一睹太子风采,还能参观传说中能“自动识别宝贝”的珍宝阁,自然是既紧张又期待。她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珠翠环绕,香风阵阵,恨不得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萧闲被逼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挪了出来。一进偏殿,就被那股浓郁的脂粉香气呛得差点打了个喷嚏。看着眼前几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贵女,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她们都吓跑!
“咳咳!”萧闲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浪荡模样,眼神轻佻地在几位贵女身上扫来扫去,嘴角还挂着一丝痞笑。
“几位妹妹今日真是赏光啊!本太子的这些破烂玩意儿,也能入得了各位的法眼?”他大大咧咧地走到一堆“宝贝”前,随手拿起一个缺了口的瓷瓶,对着光晃了晃,“瞧瞧这个,据说是前朝的官窑,本太子看着,跟咱们家茅房里的夜壶也差不离嘛!哈哈哈!”
几位贵女被他这粗俗无礼的言语和动作惊得目瞪口呆,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她们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些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儿,何曾见过如此……如此“不拘小节”的太子?
萧霓裳在一旁看得柳眉微蹙,却也不好当场发作,只能暗自给萧闲记上了一笔。
萧闲见状,心中暗喜,决定再接再厉。他指着一幅挂在墙上,墨色都快晕开,画着几团不知名黑影的古画,撇嘴道:“还有这个,送画的人说是什么‘高山流水遇知音’,本太子瞅着,倒像是鬼画符,晚上挂在床头,估计能辟邪!”
“噗嗤——”一位胆子小些的贵女,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又赶紧捂住了嘴,脸涨得通红。
其余几位贵女也是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鄙夷。传闻中的草包太子,果然名不虚传!这等粗鄙之人,怎配当储君?
萧闲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得意洋洋。看来这招效果不错,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些贵女就会哭着喊着要回家,再也不想踏入东宫半步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略显清柔的声音响起:“殿下,民女看这幅画,虽墨色有所浸染,但笔触苍劲,意境深远,不似凡品。”
萧闲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淡雅青裙的女子,正微微仰头,凝视着那幅被他贬得一文不值的“鬼画符”。那女子容貌清秀,气质温婉,与周围那些花枝招展的贵女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萧霓裳适时开口介绍道:“皇弟,这位是丞相林伯庸大人的远房侄孙女,柳如烟,柳姑娘。”
林伯庸的侄孙女?萧闲心中一动,这老顽固,不是最看自己不顺眼吗?怎么会把自家的亲戚往火坑里推?
柳如烟对着萧闲盈盈一拜,声音柔和:“民女柳如烟,见过太子殿下。”
萧闲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面竟真的带着几分对那幅“鬼画符”的探究和兴趣。他心中暗道:这姑娘,莫不是眼神不太好?还是说,林老头派来的卧底,故意跟他唱反调?
既然有人接茬,萧闲自然乐得继续“作妖”。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作神秘地凑近柳如烟,压低声音道:“柳姑娘好眼力啊!不瞒你说,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画!这乃是上古仙人醉酒后所绘的‘藏宝图’!据说啊,谁能看懂这画里的玄机,就能找到通往仙界的道路,白日飞升,长生不老!”
他一边说,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指着画上那几团模糊的墨迹:“你看这里,像不像一座仙山?还有这里,是不是一条隐藏的秘径?本太子研究了好久,都没看明白,柳姑娘若是能参透其中奥秘,那可是天大的仙缘啊!”
这番胡言乱语,连萧闲自己都觉得脸红。他就不信,这样荒诞不经的鬼话,还有人会信!
谁知,柳如烟听完,非但没有露出鄙夷或嘲讽的神色,反而美眸中闪过一丝异彩,她更加专注地凝视着那幅古画,仿佛真的要从那杂乱的墨迹中找出什么仙山秘径一般。
“多谢殿下指点。”柳如烟轻声说道,语气中竟带着一丝认真,“民女愚钝,但愿能从中领悟一二。”
萧闲:“……”
他彻底傻眼了。这姑娘……是真傻还是假傻?这种鬼话都信?
而旁边那几位原本就对萧闲“粗鄙”行径大为不满的贵女,此刻更是如同见了鬼一般看着柳如烟。她们实在无法理解,这位柳姑娘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会对太子殿下那些疯言疯语信以为真?还真对着一幅破烂不堪的“鬼画符”研究起来了!
很快,除了柳如烟,其余几位贵女都找了各种借口,花容失色地向长公主萧霓裳告辞。她们回去后,少不得要添油加醋地哭诉一番,将太子殿下形容成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傻子、粗鄙之徒,并发誓打死也不愿嫁给这样“不堪”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