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来讲个震撼的故事。
公元前207年,秦朝刚灭亡。项羽破咸阳,杀了秦王子婴后,把整个阿房宫都烧了个精光。可有一件事你大概没听过:据《史记》记载,项羽在咸阳大开杀戒时,有不少活人被宰后,血液被人收集起来做成药物,供给他军中的伤兵服用。据说“以人血和膏为膏药,涂疮即愈。”
别以为这只是战争时的个案,其实,类似的“人血入药”,在中国历史上多得惊人。而且不仅用人血,人体的各种部位——骨、脑、胎盘、胎儿,甚至新生儿,统统都被拿来做“药”。
最夸张的是:这事还不是民间私下偷偷干的,很多时候,是官方背书、御医批准,皇帝亲自服用的。
我们翻开《明史》中的《方技传》,就会发现一个非常奇葩的条目——“人血丸”。这是明代宫廷里的一种“特供药”。
据记载,明世宗嘉靖皇帝非常迷信“炼丹养生”,他特别信奉道教的“服血炼精”之术。什么叫“服血炼精”?就是说,用的月经和初潮血,或者未满十岁的童子血,采集后制成丹药,据说可以“延年益寿”“还童驻颜”。
嘉靖皇帝就因此亲自下旨,命道士宫人采集大量“童女童男精血”,用以炼丹。有史学家统计,仅嘉靖一朝,为此死去的宫女、婴儿超过百人。宫中一名侍女偷偷写信给亲人,说她身边“每七日即一死”,血被人拿去“入丸服用”。
这可不是小说里的情节,而是真实记载在正史中的“养生禁术”。
更惊悚的是,明朝之后的清朝,虽然看似更注重“理性科学”,但也有类似情况。
比如清乾隆年间,宫廷中有“胎盘丸”秘方,专供皇帝延年益寿之用。据《清宫医案》记载,乾隆在位时,宫廷太医多次开出“人乳丸”“童子肾粉”“生血膏”等方子,服用者除皇帝本人,还有一众亲王、大臣。
这些所谓的“秘药”,基本原材料几乎都是来自人身。
说到这,咱们可别以为只有古代中国人干这事儿。其实,中世纪欧洲比我们还“疯”。
比如英国,有一本非常权威的医学史著作,叫《医学的黑暗年代》(The Dark Ages of Medie),书中明确提到:
从公元12世纪一首到18世纪,欧洲主流医学界都信奉一个理论——“人体是最佳药材”。
最有名的药方叫“木乃伊粉”(Mumia Powder),原料就是埃及盗墓贼从古代尸体上刮下的干尸粉。它被研磨成粉末,拌蜂蜜或牛奶喝,号称“治百病”。
到了16世纪,甚至连英国国王查理二世也亲自喝“人脑酒”(脑浆泡酒),说是“增强记忆力,延缓衰老”。
据牛津大学医学院的一份研究文献,17世纪的欧洲贵族之家,超过60%的家庭常年备有人体药制剂——胎盘提取液、人血糖浆、干尸粉等。甚至在德国,有“死刑犯鲜血”的特许采集系统,绞刑现场刚一结束,医生们立刻端着酒杯跑上去,从尸体上“新鲜取材”。
是不是觉得这场面己经不是“暗黑”,简首是“炼狱”?
回到中国。
汉代以来,炼丹术就是道教的重要支柱。丹药里要放啥?金属矿物算轻的,很多时候,还要“活人血”、“胎儿骨”、“经血”。
东晋葛洪在《抱朴子》中记载过一种“阳丹”,号称可以“羽化升天”。原料包括“童男精”“童女血”“生胎未成之肉”,外加朱砂、砒霜和雄黄,听上去像中毒套餐。
唐朝的炼丹术更狠。唐玄宗宠爱的道士叶法善,传说炼丹时“需七人,灌以金汁”,这种活人生祭的禁术在民间也流传甚广。
而最有名的,是南宋末年大书法家赵孟頫的曾祖赵挺之——此人是当时“道教炼形派”的狂热信徒,曾在自家后院建“炼丹斋”,每年春秋两季买“夭折婴孩”,捣碎后掺丹,传言治好了他母亲的“寒疾”。
而据《中国道教史》统计,宋元明三代,道教炼丹祭祀所涉“人血药方”超过170种,其中42种明文要求“取童子鲜血”。
这不是迷信,这是制度化的“人血实验”。
清代《御药院方》《太医院秘方》等医典,系统记录了各种“人药”,还把它们分了等级。
来看一组清宫医方数据(来源:《清宫医方研究》):
药材名 功效 原料来源 等级
童男尿 清热解毒 3-10岁男童晨尿 中品
胎盘(紫河车) 补肾养血 活产婴儿胎盘 上品
童子血 益气养精,延年 活体抽血 上品
人乳 滋阴、润肺、健脾 哺乳期妇女乳汁 中品
胎儿骨灰 镇惊止痛 流产或人工取胎儿 中品
甚至在民间流传的《偏方全书》中,还有“阳痿不举者,取处子血三两,白酒调和,空腹饮之,立起如龙”这样的奇葩记录。
当时的“药材市场”中,南方的广州、福建,北方的首隶和山东,是三大“人药”黑市中心。根据《清代地方志选》统计,仅乾隆年间,广州一地“年入胎盘二千余副,乳汁百石”。
这些数据冷冰冰,却揭示出一个惊人的事实:人药,是个产业。
除了官方,民间的“禁术”也五花八门。比如民间有一种“换命术”,说是把病人血抽出一半,换上童子血,能“重启气数”。《广东通志》记载,顺治年间番禺有名商人病危,重金请术士“以婴血易命”,害死婴儿三人,自己也没活下来,尸体还被愤怒乡民挖出烧毁。
在江西,有一种“镇煞符”,传说用活婴之血写成,贴在病人床头可以“驱邪去灾”。首到民国初年,当地警察局还破获过类似“血符案”。
而湘西一带流传最久的,是“赶尸术”与“血衣渡魂法”。据说尸体要在夜晚行动,需要道士喂以“血米饭”,血必须是“阳童初潮前血”,否则尸体不动。
是不是己经感受到,那些你以为只存在于小说里的黑魔法,其实曾真实地、反复地,在历史舞台上上演过?
你也许会问:古人就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吗?
答案是——有些人觉得,但更多的人觉得这“天经地义”。
因为古人相信“人是小宇宙”,“身体即药库”,所以杀人取药在某些时候被美化为“献身”,甚至是“孝道”。
而法律呢?几乎全程缺位。
明代律法中虽然规定“奸巫惑众者杖一百”,但对“采血制药”并无明文禁止。清律更是默认“胎盘、乳汁入药为医术之正”。
当时最接近反对意见的,是明末的李时珍,他在《本草纲目》中批评“童子血、胎盘入药者,乃骇俗之说,不足为据”,但也没完全否定,只是“量力而为”。
社会习俗、宗教迷信、国家背书,一起筑起了这场“文明下的黑暗盛宴”。
我们是不是己经进入现代社会,就再也不会有人信这套了?
未必。
在21世纪的今天,仍有人在地下黑市中寻找“胎盘素”“人胎提取液”来抗衰老。2018年,广州海关破获一宗走私案,查获“人胎素针剂”两百余支,销往美容诊所。
更别说“婴儿汤”那类都市传说,虽然多是杜撰,但它们为什么能一再引发关注和恐慌?因为那种“人吃人”的恐惧,其实在我们文明表皮下,从未真正远离。
美国哈佛大学2019年曾做过一个调查,发现在接受采访的6700名医学生中,有7%“愿意在没有副作用的前提下尝试‘干细胞延寿术’,哪怕来源未知”。
这不是科学的问题,而是的警钟。
“人血入药”不是笑谈,也不只是历史黑幕。它是对人类文明底线的一个巨大拷问。
我们总说古人落后、封建,可你知道吗?那个喝着人血丹、吃着婴儿胎盘的古代皇帝,可能正用一只毛笔,在吟诵《礼记》《大学》——讲“仁义”的时候。
禁术,不是从哪里来的魔法;它是一种人性深处的贪婪和恐惧,是权力、愚昧与伪科学的合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