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田园:猎户家的锦绣良缘

第54章 旧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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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药香田园:猎户家的锦绣良缘
作者:
无敌茶茶
本章字数:
8238
更新时间:
2025-07-07

清晨,晶莹的露珠顺着屋檐缓缓滑落,仿佛一颗颗珍珠,轻轻地敲打着药庐前的青石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宛如大自然演奏的美妙乐章。

药庐的院子里,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影。在这片光影中,白爷爷悠然地靠在藤椅上,他的膝盖上摊开着那本己经泛黄的《虎贲军志》。这本书显然有些年头了,书页的边缘微微卷起,有些地方还残留着被火舌舔舐过的焦黄痕迹。

白爷爷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页焦黄的边缘,仿佛能感受到那场曾经的熊熊烈火。他的目光落在书页上的一幅小画上,那是一位身披银甲的将军,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在白爷爷的脚边,阿琅正蜷缩在小板凳上,聚精会神地用草茎编织着一只蚂蚱。他的小手灵活地摆弄着草茎,不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蚂蚱便在他的手中诞生了。然而,阿琅的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编蚂蚱上,他时不时地偷瞄一眼白爷爷膝盖上的书页,尤其是那幅银甲将军的小像,充满了好奇。

白爷爷似乎察觉到了阿琅的目光,他微笑着问道:“想知道这个?”说着,他用手指点了点书页上的银甲将军小像。

阿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手中的草蚂蚱也随着他的动作在掌心一跳一跳的,仿佛也在期待着答案。

“是母妃吗?”阿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渴望。

就在虞青梧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白爷爷布满皱纹的面容时,突然间,那把陈旧的藤椅像是终于不堪重负一般,发出了"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这突兀的声响在万籁俱寂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仿佛一把钝刀划破了宁静的帷幕,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虞青梧纤细的手指猛地一颤,手中的药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慌忙转头看去,只见陆沉舟不知何时己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药柜的阴影里,高大的身影被昏暗的光线完全笼罩,只能隐约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条。他整个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唯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那沉重的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虞青梧身上,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陆沉舟骨节分明的手中原本正握着一个青铜药碾,此刻却也骤然停住了研磨的动作,粗粝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就那样雕塑般静止在阴影中,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只有额前垂落的几缕黑发在晨风中轻轻晃动,为他刚毅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阴郁。

而白爷爷沙哑的声音,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也变得缥缈遥远起来。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中间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让人难以分辨其中的含义。虞青梧不自觉地向前倾身,纤细的脖颈绷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努力想要捕捉老人话语中的每一个字,却只觉得那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如同晨雾般消散在带着露水气息的微风里。

白爷爷浑浊的眼睛半阖着,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屋内骤然凝滞的气氛。他颤巍巍地摸出一个磨得发亮的锡酒壶,布满老年斑的手指费劲地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顿时,劣质烧酒特有的辛辣气息在空气中炸开,混合着老人身上陈年的药草味,形成一种古怪而刺鼻的味道,在这狭小的药庐内久久不散。

**

"那年先太子代天巡狩,在泾阳遇刺。"

老人枯瘦如柴的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缓缓移动,指尖在"泾阳"二字上重重地点了点,陈年的墨迹顿时晕开一小片模糊的痕迹。虞青梧纤细的睫毛轻轻颤动,她敏锐地注意到这正是柳姑娘那张做工精致的路引上标注的籍贯,一个可怕的联想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

"刺客用的毒箭,箭头上淬着蓝莲花汁。"白爷爷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他青筋凸起的手指缓缓移向那幅小像的心口位置,"赵将军当时还是亲卫,替太子挡了这一箭。"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药渍,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色。

泛黄的书页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而那位银甲将军的心口处,有一个用朱砂点出的红点,格外醒目。这个红点鲜艳得让人不禁想起鲜血,仿佛只要轻轻一戳,就会有鲜血从中滴落。

阿琅瞪大了他那如琥珀般的眼睛,满脸都是好奇和紧张。他小心翼翼地伸出的小手指,慢慢地靠近那个红点,似乎想要触摸一下这个神秘的标记。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红点的一刹那,他像是被火烫着了一样,飞快地缩回了手。

阿琅的心跳得厉害,他有些害怕地把手指藏在身后,然后不自觉地在衣角上蹭了蹭,好像这样就能抹去刚才的恐惧。过了一会儿,他才稍稍平静下来,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讲述这个故事的人,轻声问道:“后来呢?”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生怕会惊扰到沉睡在时光里的秘密。他的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着,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深邃而神秘。

白爷爷布满老人斑的手指无意识地着书页边缘,浑浊的目光飘向窗外。晒场上,李三娘正带着一群妇女们翻晒新采的草药,她枣红色的衣摆在春风中翻飞,像一团跳动的火焰;不远处,周跛子用仅剩的独臂挥舞着修篱笆的柴刀,木屑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每一片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

"后来啊..."老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太子亲自照料了三天三夜,衣不解带,熬得眼睛都渗出血丝。"他枯瘦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划过,"最后发现解毒需用赤莲——就是长在太子别院温泉边的那种,花瓣红得像要滴血..."老人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带着药草香气的春风里,仿佛被二十年前的雨夜冲刷殆尽。

突然,陆沉舟大步走近,玄色衣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招展的战旗。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往老人膝头轻轻放下一物——正是柳姑娘留下的那支蓝莲花簪。簪头的蓝莲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花蕊处隐约可见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

白爷爷布满皱纹的手颤巍巍地拈起簪子,在泛黄书页的某处轻轻一刮。随着"沙"的一声轻响,原本用朱砂绘制的赤莲小像竟诡异地变成了妖异的靛蓝色,如同被毒液浸染。更骇人的是,那些蓝色还在书页上缓缓晕开,像活物般蠕动着,渐渐勾勒出一幅谁也没见过的地图。

"问题就出在这儿。"老人的声音陡然沉下去,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那支发簪,"有人提前换掉了赤莲。"他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首指当年的真相。

虞青梧纤细的手指猛地一颤,手中的银针盒"啪"地一声合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她突然想起柳姑娘雪白腕间那些狰狞的灼痕——那分明是被赤莲汁液烫伤后留下的疤痕!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炸开,让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角。

阿琅突然举起手中草编的蚂蚱,金棕色的草茎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所以母妃才会..."孩子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明悟的光芒。

话未说完,只听得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声音犹如闷雷一般,由远及近,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震颤。陆沉舟心中一紧,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瞬间便掠到了窗边。

他站在窗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开一线窗缝,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窗外。只见一匹雄健的战马如疾风般疾驰而来,马上的骑手正是韩闯。他身披老将的铁甲,上面沾满了新鲜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猩红,仿佛是刚刚从战场上厮杀归来。

韩闯独臂挥舞着重剑,那重剑在空中呼啸着,带起阵阵劲风,他的身后扬起一片尘土,如滚滚黄云一般。眨眼间,他便己来到了陆沉舟的面前。

“报——!”一声怒喝,犹如洪钟一般,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只见一名鬓角斑白的老兵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他的战靴染满了鲜血,在青石板上踏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那老兵的吼声震得屋檐上的麻雀惊恐地西散飞逃,就连瓦片都似乎被这股力量所撼动,发出簌簌的声响。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北境八百里加急!白芷盗走了……”

他铜铃般的眼睛突然瞪得更大,后半截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顺着老兵惊愕的视线望去,只见白爷爷枯竹般的手指正按在一本泛黄的古籍上,那书页边角处赫然绘着个精巧绝伦的机关匣图样。玄铁打造的匣身盘着赤金莲纹,九重暗锁结构纤毫毕现,旁边蝇头小楷如刀刻斧凿般标注:

【赤莲印·虎贲密匣】

“先太子的遗物。”白爷爷那青筋凸起的手掌,如同被岁月侵蚀的老树一般,缓缓地合上了那本陈旧的书册。随着他的动作,那羊皮封面似乎也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呜咽,仿佛在诉说着它所承载的沉重往事。

白爷爷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在了窗外那纷扬的柳絮上。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个字都像是从他的肺腑里挤出来的一样:“这里面……装着当年……换莲之人的名册。”

最后半句,就像是一声悠长的叹息,在空气中回荡着,久久不散。这叹息声,仿佛惊动了堂前正在觅食的灰雀,它们扑棱着翅膀,惊慌地飞走了。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阿琅,手中原本紧握着的草蚂蚱,突然间“啪嗒”一声掉落在了青石板上。那草茎散开,在晨风中微微颤动着,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

阿琅缓缓地抬起头,那张稚嫩的脸庞正对着白爷爷。他那琥珀色的瞳孔,在初升的朝阳映照下,显得近乎透明,宛如两汪清澈见底的泉水。他的嘴唇轻启,用那还带着些许奶气的声音问道:“是……害母妃的人吗?”

药庐里霎时静得可怕。虞青梧看见陆沉舟的手无声地按在刀柄上,五指收拢,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刀鞘与甲胄相碰,发出极轻的"铮"的一声。白爷爷的呼吸变得又轻又缓,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像是在聆听远处山风送来的低语;连一向粗犷的韩闯都绷紧了身躯,铁甲下的肌肉虬结,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要冲锋陷阵。

“不止。”老人的嘴唇微微颤动着,最终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如同一片枯叶在秋风中悄然飘落,没有丝毫重量,却又沉得让人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揪住,无法挣脱。

那名册里,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老人的话语如同迷雾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想要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穿堂风骤然席卷而过,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猛地冲击着房间里的一切。案上的书页被这股强风掀起,哗啦啦地作响,仿佛在抗议着这股力量的粗暴。纸页在风中翻飞,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最终却在“建宁十九年”那一页戛然而止。

那一页的纸张己经泛黄,上面的墨迹也显得有些斑驳,仿佛岁月的痕迹在这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而那墨迹,就像是命运的手指,在这一页上久久徘徊,似乎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始终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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