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海面上漂浮的发光算筹尚未完全沉入海底,大成王朝的疆土上己响起锄头与算筹碰撞的声音。林缚站在算学祠的残垣前,手中攥着李修远临终前抛向空中的那枚青铜算筹,指腹着上面 “忠魂” 二字的刻痕 —— 海水将血渍冲刷成暗金色,宛如新生的朝阳。
“太学选址就在算学祠旧址,” 他对身旁捧着《算学重建方略》的老博士说,“把商团沉船里打捞的算筹熔铸成梁柱,让每个学子一抬头就能看见忠魂的光。” 当第一块刻着 “算学太学” 的匾额升起时,百余名少年学子手持新制算筹跪在废墟上,用算筹尖在掌心刺出鲜血,按在重建碑的凹槽里 —— 那是用三千枚北虏蛊器熔铸的青铜碑,每滴血落处,碑面的狼首纹路就会褪去一分。
太学的钟声以算学韵律敲响,每一声都对应《九章算术》的一个章节。课堂上,学生们不再死记硬背公式,而是用算筹模拟忠魂商团的海战阵型。“看这道‘蛊毒扩散算题’,” 白发教授将算筹按在沙盘上,“当年李大人在极地用的‘寒暖流对冲法’,本质是利用勾股定理计算热力梯度。” 少年们眼睛发亮,纷纷用算筹推演,有人甚至改良出 “以蛊毒相克系数为变量” 的新算法。
重建工程最棘手的是北虏遗留的 “地脉蛊阵”。当工程队在燕云十六州开挖水渠时,突然涌出带着咒文的黑泥,接触者瞬间出现失忆症状。太学立刻组建 “破蛊算队”,十六岁的少女算师阿璃捧着浑天仪残件跪在坑边,算筹在泥土上划出复杂的轨迹:“看!黑泥的分布暗合《洛书》九宫,阵眼在艮位三丈深!” 她带领同窗用算筹排列成 “北斗镇煞阵”,当最后一枚刻着 “万象算” 符文的算筹插入土中,黑泥竟化作清水汩汩流出。
更惊人的发现来自太学的 “蛊毒博物馆”。学生们在整理北虏遗物时,发现一枚刻着星图的青铜算筹,翻转时竟露出张清远的密信 —— 当年他被囚禁时,用算学星象密码记录了北虏王庭的布防图。“原来算学不仅能破蛊,还能藏秘!” 阿璃摸着算筹上的星点,突然领悟到算学的真谛,“张大人用算筹写诗,李大人用算筹作战,我们要用算筹重建未来。”
当太学首届毕业生奔赴各地时,每人腰间都挂着刻有忠魂商团徽记的算筹囊。在江南水乡,他们用算学规划堤坝,将蛊毒污染的稻田改造成 “太极水系”;在塞北草原,他们教牧民使用 “牧草承载力算盘”,昔日被蛊阵破坏的草场重新泛绿。而在算学祠的地宫,阿璃将所有破解的蛊毒谜题刻在石壁上,最后一笔落下时,顶部突然透进一束光,照亮了李修远算筹项链的投影 —— 万千算筹在光中飞舞,组成 “算学新生” 西个大字。
多年后,当阿璃成为太学山长,总会对新生讲起那个血色清晨。她抚摸着讲台前用商团船木制成的算筹架,看着台下闪烁的眼睛说:“忠魂商团沉入海底时,海面上浮起的不是算筹,是大成的文脉。现在你们手里的每一枚算筹,都在续写他们未写完的算题。” 阳光穿过窗棂,照在学生们举起的算筹上,折射出的光芒与当年海面上的金光遥相呼应,仿佛忠魂从未离去,只是化作算学的星火,在新生的土地上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