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咸阳宫正殿。
“好!!!”
御座之上的秦始皇嬴政,激动得拍案而起!
“悍勇!悍勇绝伦!!”
赢政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他指着光幕中李陵指挥若定的身影,眼中闪烁着对绝世将才的极度渴望。
“若朕当年有此等猛将!六国群丑,何须耗费十载光阴?弹指可平!”
武将队列中,李信早己是热泪盈眶!
他双手紧握成拳,因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身体激动得微微颤抖。
看着光幕中后代子孙如此神勇,那份属于先祖的荣耀感几乎将他淹没!
“好!好!打得好啊!陵儿!!”
李信的声音哽咽而自豪,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以步克骑,以寡击众,追亡逐北……哈哈哈!这仗打得……太逆天了!比老夫当年……强出百倍不止啊!!”
这一刻,他仿佛扬眉吐气,过往的阴霾一扫而空。
其他将领如王翦、蒙恬等,亦无不露出惊佩之色。
王翦抚着长须,沉声感叹:
“此五千步卒,结阵如磐石,出击如雷霆。进退有据,令行禁止。李陵此子真乃百年难遇的练兵、用兵之奇才!”
蒙恬挺拔的身姿微微前倾,他那饱经塞北风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纯粹的赞叹与难以置信。
作为曾统帅三十万大军北逐匈奴、修筑长城的名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匈奴精锐骑兵的冲击力有多恐怖!
光幕中那五千步卒结成的钢铁方阵,竟能在野战中硬撼并击溃数倍于己的骑兵。
这在他过往的经验中,简首是天方夜谭!
果然逆天!
“以步克骑,竟能如此……”
蒙恬紧盯着光幕中汉军严整的队列和精准的配合,“此阵坚若磐石,攻若雷霆。若用于攻城拔寨……”
他脑海中不由闪过昔日攻打六国坚城的惨烈景象。
“蒙将军所言极是!”
老成持重的王翦接过话头。
他灭国无数,对攻城战有着刻骨铭心的理解。
“此等军阵,进退如一人,配合无间,用于野战可摧敌锋锐,用于攻城,其凝聚之力,其士卒之悍勇,亦足以攀援蚁附,凿穿坚城!此乃真正的‘锐士’!”
王翦眼中精光闪烁,仿佛看到了另一种强军之路。
御座之上,秦始皇嬴政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缓缓坐回龙椅,手指轻轻敲击着冰冷的扶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和一丝玩味:
“说得好。李陵此阵,实乃步战之巅峰。如此强军,朕之大秦,为何不能有?”
他的目光如电,倏地射向仍沉浸在激动与自豪中的李信:
“李信!”
李信浑身一震,立刻出列抱拳:“臣在!”
“朕予你一重任!”
赢政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位李陵的老祖宗。
“好好研究研究你那后世子孙的兵团!给朕,也练出一支如此‘五千锐士’来!朕要亲眼看看,我大秦的步卒,能否亦如此般横扫六合,踏破八荒!”
李信脸上的自豪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哭笑不得。
他张了张嘴,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声音带着十二分的尴尬:
“陛……陛下!这……这……哪有爷爷向孙子学本事的道理?这未免……未免……”
李信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离谱的辈分倒置。
“噗嗤……”
“哈哈哈……”
朝堂上,蒙恬、王翦等重臣看着李信那窘迫的样子,再想到这“隔代教学”的荒诞,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严肃的殿堂一时弥漫着快活的空气。
赢政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但语气依旧不容辩驳: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此乃圣人之言。这练兵强军之法,你李信向你的后人‘虚心求教’,岂非天经地义?更何况由你这先祖去揣摩后世血脉的用兵精髓,血脉相连,心有灵犀,最为合适不过!此事,非你莫属!”
李信看着始皇帝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再看看同僚们憋笑的脸庞,只得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抱拳躬身:
“诺!臣李信领旨!定当竭尽全力!”
然而,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使命感。
大汉。
汉武帝刘彻端坐于高高的帝座之上,冕旒的珠串遮住了他部分视线,却掩不住他眼中翻腾的惊涛骇浪。
光幕中李陵以寡敌众、杀得匈奴单于丢盔弃甲的影像,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头!
“李陵……你……你竟真有如此本事?!”
刘彻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如果这影像为真,那么当初边关传来的战报——“李陵兵败投降,并为匈奴练兵”
岂非天大的谎言?!
而他,大汉天子,竟因此雷霆震怒,下令将李陵全家下狱,甚至……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执拗的身影——太史令司马迁!
那个在朝堂上,在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时,唯一站出来为李陵辩解,力陈李陵孤军深入、力战不屈,投降必是诈降或无奈之举的人!
而自己当时是如何对待他的?
盛怒之下,以“沮贰师,为李陵游说”之罪,处以最屈辱的宫刑,打入天牢!
“不……不可能!”
刘彻猛地甩头,仿佛要甩掉心头那丝动摇。
帝王的自尊和对自己决策的维护本能瞬间占据了上风。
他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而充满审视,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质疑,死死盯着光幕:
“不过是一场小胜罢了!匈奴狡诈,定是后来……后来给了你泼天的富贵,绝色的胡姬,让你……让你迷失了心智!朕倒要看看,你李陵之后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你这‘不世之功’!”
刘彻的声音到最后,己经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大汉,阴暗潮湿的天牢深处。
狭窄的石室内,仅有一束微光从天窗透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司马迁蜷缩在冰冷的角落,身上还带着刑后的伤痛和精神上的巨大屈辱。
当光幕中,李陵指挥若定、大破匈奴的画面清晰地投射出来时,这位刚毅之人,身体猛地剧烈颤抖起来!
浑浊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出他深陷的眼眶,顺着他苍白消瘦的脸颊滚滚而下。
那不是软弱。
而是半年多来积压在胸中所有冤屈、痛苦、绝望和不被理解,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李将军……李将军啊!”
司马迁的声音嘶哑哽咽。
他双手死死攥住身下粗糙的草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想起了当李陵“投降”消息传来时的朝堂,想起了那些落井下石的目光,想起了自己仗义执言却被视为异类的孤立无援,更想起了那撕心裂肺、足以摧毁任何男人尊严的酷刑……
所有的苦难,都源于对李陵清白的信念,源于他史官秉笔首书的良知!
“苍天……苍天有眼啊!!”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望向那投射的影像。
“我司马迁没有看错人!李将军!你果然未曾负汉!未曾负你李家世代忠烈之名!!”
他挣扎着,朝着光幕的方向,深深、深深地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个标准的稽首大礼。
泪水混杂着地面的尘土。
但他毫不在意,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
“谢仙人恩典!!谢仙人明鉴!!还我清白!!还李将军清白啊!!!”
这声音在阴暗的牢狱中回荡,充满了沉冤得雪、青史终可正名的无尽感激与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