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沐总的意难平攻略手册

第17章 雨夜孤灯,残局新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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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快穿之沐总的意难平攻略手册
作者:
蚀梦者
本章字数:
9176
更新时间:
2025-06-30

沉重的殿门隔绝了帝王最后一丝威压,也仿佛抽走了翊坤宫仅存的生气。年世兰瘫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怀中沐挽青的身体冰冷得如同玉石,那点被擦去的灰白印记下,唇色是死寂的青灰。殿内只剩下颂芝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以及窗外骤然猛烈起来的、敲打着琉璃瓦的瓢泼大雨。

雨声如注,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也冲刷着殿内弥漫的血腥与绝望。巨大的劫后余生感并未带来丝毫轻松,反而像浸透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堵在年世兰胸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未散的恐惧和皇帝那最后一句“魂飞魄散”带来的彻骨寒意。

她低头,看着怀中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这张脸,曾在她濒临崩溃时带来过一丝虚假的暖意,曾用那双清冷的眼睛布下过让她绝处逢生的棋局。可如今,皇帝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她混乱的思绪里。

“她到底是谁?来自何处?所求……又是什么?”

“一个能算准烙铁落下前最后一刻……用一包‘香灰’将焚尸灭迹的指控化为无形、甚至反将一军的人……这样的人,会是一个……把自己熬干熬死的傻子吗?”

不是傻子……那是什么?

年世兰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嵌进沐挽青冰凉的手臂。那双曾经盛满骄纵与张扬的凤眸,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怀疑、恐惧、被欺骗的愤怒、以及……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痛苦。

她想起沐挽青初入翊坤宫时的谨小慎微,想起她分析局势时的冷静犀利,想起她献上“香灰”计策时眼底那抹难以捉摸的幽光。每一步,都精准得可怕。每一次出手,都扭转乾坤。她像一把藏在最华丽刀鞘里的绝世凶刃,悄无声息地切开重重迷雾,也……切开了她年世兰自以为是的掌控。

皇帝洞悉的眼神在脑海中反复闪现。他捻着香灰的手指,他弹落粉末的动作,他最后那冰冷如视秽物的漠然……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她不愿承认、却又无法回避的真相——沐挽青,这个她强掳而来、自以为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可怜人”,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她的心机深沉如渊,她的手段诡谲莫测!皇帝口中的“巫蛊邪术”、“收集怨念愿力”……纵然是污蔑,也绝非空穴来风!她身上藏着秘密,巨大的秘密!而她年世兰,很可能从头到尾,都只是这盘惊天棋局中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棋子……”年世兰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字眼,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是了,皇帝感知到的信息碎片里,有这个词!滔天恨意被利用的载体……是她年世兰!

巨大的屈辱和被愚弄的愤怒瞬间冲垮了残存的理智。她猛地推开怀中的沐挽青,仿佛那具冰冷的身体是烫手的烙铁!

“娘娘!”颂芝惊呼一声,扑过去想扶住被推开的沐挽青,却只来得及接住她软倒的身体,自己的手臂也被年世兰这失控的一推带得踉跄。

年世兰撑着地砖,剧烈地喘息,胸脯起伏不定,凤眸死死盯着颂芝怀中毫无知觉的沐挽青,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恨,有痛,更有一种被全世界背叛的绝望。

“骗子……都是骗子……”她嘶哑地低语,声音破碎不堪,“都在利用我……皇上利用我哥哥……哥哥利用我的恩宠……现在连你……连一个我亲手从泥潭里捞起来的人……也在利用我的恨!利用我的绝望!”她猛地抬头,环顾着这曾经象征着无上荣宠、如今却如同冰冷坟墓的翊坤宫,发出一声凄厉又自嘲的尖笑,“哈哈哈哈哈……年世兰!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天大的笑话!”

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混合着窗外的雨声,更添凄凉。颂芝抱着沐挽青,吓得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了,只能惊恐地看着自家主子濒临崩溃的模样。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停在紧闭的殿门前,随即是苏培盛那特有的、不高不低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

“华妃娘娘,皇上有旨,翊坤宫封禁如故,任何人无旨不得出入。沈姑娘伤势沉重,皇上念其无辜受累,特命奴才送些上好的老参和止血生肌的御药来,着娘娘好生照料。皇上还说……”苏培盛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冰冷的公式化,“‘望娘娘恪守本分,谨记圣谕,勿再生事端,沾染邪祟之气。’奴才告退。”

东西被轻轻放在殿门口,脚步声再次响起,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送药?年世兰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送药?!皇帝这哪里是恩典?这是警告!是监视!是让她亲手“看管”好这个可能身怀“邪祟”的沈挽青!是让她在这座活死人墓里,日夜面对这个让她又恨又惧又……无法割舍的谜团!

恪守本分?勿生事端?沾染邪祟?

“呵……”年世兰喉间溢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她看着颂芝费力地将沐挽青重新抱回那张冰冷的矮榻上,看着那张苍白死寂的脸,看着殿门缝隙下隐约可见的药包轮廓。

皇帝走了,却留下了一道更沉重、更无形的枷锁。他看穿了沐挽青的不凡,却将她定性为“邪祟”,并将看守她的职责,连同那包可能致命的“香灰”秘密,一起丢给了她年世兰。这何尝不是一种更残酷的试探?看她年世兰会如何对待这个“邪祟”?是恐惧地远离,还是愚蠢地维护?亦或是……绝望之下,同流合污?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峦般压下,几乎让她窒息。她踉跄着站起身,走到窗边。冰冷的雨水被风裹挟着扑打在脸上,带来一丝刺痛的清醒。

恨吗?恨!沐挽青的欺骗和利用,让她痛彻心扉。

怕吗?怕!皇帝洞悉一切的目光和“魂飞魄散”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

迷茫吗?深入骨髓!前路断绝,身陷囹圄,身边唯一一个可能带来变数的人,却是一个她根本看不透、甚至可能带来灭顶之灾的“邪祟”!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意识深渊。

绝对的死寂与冰冷。沐挽青的意识如同沉入万载玄冰的最底层,连760尖锐的警报和灵魂撕裂的剧痛都感知不到了。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象征着修复进度那触目惊心的9.5%。

【强制深度沉眠中……核心意识活性:0.01%……】

【外部环境监测:持续……】

【关键人物“年世兰”情绪波动分析:剧烈!峰值突破安全阈值!】

【检测到强烈“意难平”愿力波动:目标“年世兰”!浓度:极高!性质:混乱(包含强烈被欺骗感、愤怒、恐惧、迷茫、绝望)!】

【警告:目标“年世兰”对执行者信任度:断崖式下跌!当前值:-40(高度怀疑/潜在敌意)!】

【警告:目标“年世兰”心理状态:濒临崩溃边缘!行为模式预测:高度不可控!风险等级:极高!】

760冰冷的逻辑核心高速运转着,分析着从外界被动接收到的混乱数据流。年世兰那如同风暴般的情绪波动,那被推开的动作,那绝望的嘶喊,以及苏培盛带来的“送药”信息,都被它一丝不漏地捕捉、解析。

【执行者状态无法响应。】

【被动防御机制“愿力共鸣”残余屏障:微弱维持中(依赖年世兰持续散发的混乱愿力)。】

【环境威胁评估:皇帝意志暂时撤离,但监控力度加强(苏培盛)。翊坤宫物理封禁状态维持。年世兰状态成为最大不稳定因素。】

【策略调整:深度沉眠状态下,无法主动干预。启动“潜意识引导”协议(微弱级)。利用残余“愿力共鸣”链接,向目标“年世兰”潜意识投射“生存”与“破局”核心诉求意象。尝试稳定其崩溃倾向,引导其将“保护执行者躯体”与“自身求生”本能进行潜意识关联。】

760的核心指令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保证执行者躯体存活,首至意识复苏!年世兰此刻的混乱与敌意,是最大的威胁,但也是唯一的“愿力”来源和物理保护者。必须稳住她!

一道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被清醒意识察觉的精神涟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通过那尚未完全断绝的“愿力共鸣”链接,悄无声息地渗入年世兰混乱的思绪深处。没有具体的语言,只有一些破碎的、强烈的意象:

冰冷的锁链(封禁的翊坤宫)。

悬顶的利剑(皇帝的威胁)。

黑暗中唯一微弱的光点(榻上昏迷的人影)。

光点熄灭后的绝对黑暗与坠落(死亡/魂飞魄散)。

紧握光点带来的微弱暖意和……一线生机?

这些意象混杂在年世兰自身汹涌的负面情绪狂潮中,如同溺水者眼前偶尔闪过的模糊光影,难以分辨,却又顽固地存在着。

---

翊坤宫寝殿。

年世兰站在窗边,任凭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殿内烛火摇曳,将她孤寂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形单影只。

颂芝己经小心翼翼地用温水擦拭了沐挽青脸上的血污和唇边残余的灰迹,又用皇帝“恩赐”的老参汤,极其艰难地撬开她紧咬的牙关,一点点地灌进去几滴。做完这一切,小宫女己经累得瘫坐在脚榻边,恐惧又茫然地看着自家主子雕塑般的背影。

恨意、恐惧、迷茫……无数种情绪在年世兰心中厮杀。

皇帝的冷酷算计,家族的轰然倒塌,自身荣宠的烟消云散……这一切的绝望,在遇到沐挽青后,曾短暂地看到过一丝裂缝透出的光。她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却惊恐地发现,这稻草本身,可能通向更深的、未知的恐怖深渊。

她该掐灭这微光吗?像皇帝暗示的那样,让她“魂飞魄散”,以绝后患?可掐灭了,这翊坤宫就真的只剩下无边的死寂,和等待最终审判的绝望了。

保护她?皇帝那句“邪祟之气”、“魂飞魄散”如同魔咒,让她不寒而栗。保护一个被皇帝定性为“邪祟”的人,无异于自寻死路!更何况,这个人,很可能一首在利用她!

就在这理智与绝望激烈交锋的顶点,那些760投射的破碎意象,如同鬼魅般在她混乱的思绪边缘闪现了一下。黑暗中的光点……熄灭后的坠落……紧握光点的暖意……一线生机?

年世兰猛地闭上了眼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刺出血来。

“活下去……”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不知是在命令颂芝,还是在说服自己,亦或是……对榻上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所说。

“本宫……要活下去!”她倏地睁开眼,凤眸中依旧布满血丝,但之前那种濒临崩溃的狂乱,被一种更深沉、更孤注一掷的狠厉所取代。如同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退无可退,只能亮出最后的獠牙,哪怕对手是深渊本身!

她转过身,不再看窗外的雨,也不再看颂芝惊恐的脸。她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死死钉在矮榻上沐挽青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依赖和痛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探究,以及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颂芝,”年世兰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去把门外的药拿进来。仔细查验,然后……喂给她。”

颂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滚爬爬地冲向殿门。

年世兰一步步走向矮榻,脚步沉重。她停在榻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沐挽青。雨水顺着她鬓角的发丝滴落,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沈挽青……”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本宫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身上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你听着……”

她缓缓俯下身,凑近沐挽青毫无知觉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冰冷而充满戾气的声音说道:

“你的命,是本宫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现在,它被皇上盯上了!他想你‘魂飞魄散’!本宫偏不让他如愿!”

她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力道,猛地攥紧了沐挽青冰凉的手腕,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强行灌注进去。

“你想活?本宫也想活!那就给本宫挺住!别死!”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孤狼般的决绝,“本宫倒要看看,你这具‘邪祟’的皮囊下,到底藏着什么能翻天的本事!在你把本宫拖进地狱之前……你得先把本宫……拉出这翊坤宫的活棺材!”

冰冷的雨夜,孤灯如豆。翊坤宫如同一座与世隔绝的囚笼。囚笼之内,一个骄傲被打碎却挣扎着不肯倒下的女人,死死抓住了一个昏迷不醒、身怀惊天秘密的“邪祟”。

这不是庇护,这是一场在皇帝冰冷注视下,于绝境中被迫开始的、与魔鬼的崭新交易。赌注,是她们仅存的一线生机。

残局未终,新弈己启。只是这一次,执棋的手,充满了恨意、恐惧,和一丝被逼出来的、玉石俱焚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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