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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曹攸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攥着一束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尹珩的声音比前几天有力多了。
推开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病床上。尹珩靠坐在床头，右腿的石膏己经换成了较轻便的支架，脸上的擦伤也结了痂。看到曹攸，他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
"攸攸...你来了。"
曹攸把花放在床头柜上，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
"嗯，明天。"尹珩的手指不安地敲打着床单，"但我打算...再多住几天。"
曹攸皱眉："为什么？"
尹珩低下头："回去就要面对你父亲...还有郑家的事。"他苦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病房陷入沉默。曹攸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是医院的花园，几个病人正在阳光下散步。
"尹珩。"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那天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尹珩猛地抬头："每一个字都是！"
"即使我父亲会取消我的继承权？即使郑家会报复？即使..."曹攸转过身，眼中闪着泪光，"即使你可能一无所有？"
尹珩挣扎着想下床，被曹攸一个箭步上前按住："别乱动！"
"那你看清楚。"尹珩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跳动的每一秒都是为了你。"
曹攸的手掌下是他有力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尹珩的声音哽咽了，"尹家早就没落了，我现在连套像样的婚房都买不起。但是..."他抬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给我五年时间，我一定能重新振兴尹氏，给你应有的生活。"
曹攸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傻瓜...谁要你振兴什么尹氏..."
"那你想要什么？"尹珩小心翼翼地问。
"你。"曹攸俯身，额头抵住他的，"只要你是真心..."
尹珩的呼吸一滞，随即颤抖着捧起她的脸："我可以证明。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父亲，当面告诉他我要娶你，不管他同不同意。"
"你会被赶出去的。"
"那就去工地搬砖。"尹珩笑了，眼角有泪光闪烁，"反正我大学时练的肌肉还没完全退化。"
曹攸终于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他一下："谁要嫁给搬砖的！"
尹珩抓住她的手，突然变得严肃："攸攸，那天车祸前，我查到郑家公子在英国有未婚妻和孩子。我有证据。"
曹攸瞪大眼睛："真的？"
"嗯。"尹珩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信封，"照片和出生证明复印件。本来想拿给你父亲看的..."
曹攸接过信封，却没有打开："不用了。我己经决定，不管有没有这个，我都要跟你在一起。"她顿了顿，"父亲那边...我会处理。"
尹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原谅我了？"
"我根本没生气。"曹攸叹了口气，"我只是害怕...害怕你又一次选择沉默，选择退让。"
"不会了。"尹珩将她拉入怀中，"从今以后，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曹攸是我尹珩此生唯一想要的人。"
曹攸靠在他肩上，闻着熟悉的须后水香气，心中多年的空缺终于被填满。这个拥抱仿佛跨越了所有的时光，从大学迎新会上的惊鸿一瞥，到如今病房里的相拥而泣。
"疼吗？"她轻声问，手指轻触他额角的伤疤。
"值得。"尹珩笑着吻了吻她的指尖，"要不是这场车祸，我可能还要再怂几年。"
曹攸正要回应，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宋沫和陆墨尘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果篮和营养品。
"哦！"宋沫尴尬地后退，"我们...我们一会儿再来！"
"别走。"曹攸从尹珩怀里起身，脸上还带着泪痕，却笑得灿烂，"正好，我有好消息宣布。"
陆墨尘挑眉："看来我们错过了一场好戏？"
尹珩紧紧握着曹攸的手："我们要结婚了。"
"什么？！"宋沫尖叫一声，冲过来抱住曹攸，"天啊！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曹攸脸红了，"还没具体计划..."
"先办个小型订婚宴如何？"陆墨尘提议，"正好冲淡一下最近的负面新闻。"
尹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陆总愿意帮忙？"
"当然。"陆墨尘微笑，"毕竟你们的故事，多少也给了我和沫沫一些启发。"
宋沫疑惑地看向他，陆墨尘却只是神秘地眨眨眼。
聊了一会儿，宋沫和陆墨尘识趣地告辞，给两人留下独处空间。走廊上，宋沫忍不住问："你刚才说的'启发'是什么意思？"
陆墨尘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尹珩为了爱情敢于对抗全世界的样子...让我惭愧。"他轻抚宋沫的脸颊，"我这几天想了很多。公司危机、家族压力...这些都不该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
宋沫眼中泛起泪光："墨尘..."
"给我三天时间。"陆墨尘握住她的手，"三天后，我会解决所有问题，然后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宋沫点点头，靠进他怀里。不远处，护士推着药车经过，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在这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走廊上，他们静静地相拥，仿佛暂时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病房内，尹珩正笨拙地试图用单手削苹果，结果削得坑坑洼洼。曹攸看不下去，夺过水果刀："我来吧，病人就好好休息。"
"攸攸。"尹珩突然说，"出院后第一站去哪？"
曹攸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回家啊，你不得好好休养..."
"不。"尹珩摇头，"我们去民政局。"
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曹攸瞪大眼睛："什么？"
"先领证。"尹珩咧嘴一笑，"免得夜长梦多。婚礼可以慢慢办，但我想尽快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曹攸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你...你这个疯子..."
"为你疯的。"尹珩擦去她的泪水，"愿意嫁给一个疯子吗？"
曹攸的回答是吻住了他的唇。苹果被遗忘在一边，阳光透过窗户，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好奇地歪头看了看室内，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仿佛连它都知道，这一刻的甜蜜，只属于这对历经多年才终于勇敢相爱的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