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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回去告诉瓦莉安，我们非常好！你别管我们在什么地方了——你快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但她这样的回答再加上闻声不见人的行为，似乎是让克夏误会了什么——他明明就感觉夏斯提的声音在他的附近，甚至声音非常近，都几乎在脸上了！为什么她要藏起来？
“夏斯提，我其实想告诉你...”
少年法师斟酌了一下便缓缓说道：“我对白天你说的那些话仔细想了想，觉得也很有...”
“克夏·莫里安！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离开！！？我不想见到你——不想！一点都不想！快给我滚！”
少女突如其来的咆哮打断了克夏的陈述。
“哦，呃——抱歉...”
克夏用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腔调道了歉，然后便扭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而这个时候希琉娅斯己经笑的首不起腰了，在确认克夏走远之后她的声音更是毫不顾及的放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精灵那春风拂面的笑声总是能让人感觉到舒适的，只要自己不是笑声的来源——遗憾的是我们此刻的夏斯提，正是希琉娅斯的欢乐源泉。
“别笑了！傻子！再笑我打死你！”
...
深夜的联合公会大厅己经褪去了白日的喧闹，众人头顶上，高大的石质穹顶下悬挂的提灯显然白天并没有亮起——它散发出了柔和的光晕。
不知道谁拉开了白日里紧闭的窗帘，月光透着玻璃窗照了进来，与提灯的光影相互交融着，倒是添了一份朦胧的光景。
这里的人影稀疏了许多，大多只是三三两两聚在角落的桌子旁低声交谈，也不乏有人独自啜饮着廉价的麦酒，或者清点整理着自己的装备。
希琉娅斯抠了抠指甲的缝隙，里面还有一些黑乎乎的泥土，她感觉必须用水冲一冲才能洗干净了。这家伙又偷偷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自己的前方——黑发的矮个子少女这个时候定定地站在原地，是夏斯提，不过不知道夏斯提歪着在思考什么。
她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小小法师的肩膀：“我们真的不用再去管地下的亡灵了吗？”
被拍了一下之后夏斯提终于有了反应，她轻呼了一口气之后开口道：
“不是不管——而是上报给公会...惧灵要用特殊的手段才能彻底消灭，如果只是打散它的形体——甚至是摧毁它的灵体，惧灵也会在一段时间内慢慢聚合重生的，赫尔卡王国没有白银神官，一般也就联合公会有能力解决了...”
夏斯提用一只手撑着头，顺便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点她都己经睡着了，深夜还在外面活动，对现在的她来说属实是一种挑战。
“没想到你还懂得挺多的。”
希琉娅斯绕过来看了一眼夏斯提的正面就明白她疲惫的要命——恐怕也办不来什么事情了，便应了一声，轻哼着走向了接待台：“可是啊，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
夏斯提看着希琉娅的背影总觉得她会说错话，强忍着困意放下了手轻声喊到：
“对了！你记住我之前叮嘱你的——别说是我打的惧灵，就说是我们误打误撞开启的封印仪式！”
“知道了知道了——”
...
“贼，嘶——要不我以后也点一点潜行...”
夏斯提背靠冰凉粗糙的石墙嘀咕着，她用手抵着额角，身体微微下滑——几乎半蹲在墙边。她的目光则是斜斜打量着自己身上明显大了一圈的棕布上衣，不知道这又是谁家的东西。
她在石屋废墟里问希琉娅斯应该怎么办的时候，这精灵只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手势就消失了——然后没几分钟便带着两套衣服回来了。
只能说惯犯且熟练，就是不一样，不知道这家伙以前到底是干嘛的。
而夜晚的公会大堂没有那么嘈杂，倒是让她得以听清许多人的谈话声。
比如...
“你知道红鞋跟区活最好的在哪家店吗？就是——就是老约翰介绍的那个...”
“....哈，红巾会新盘下的场子就在公会前街拐角，我听说里面的货色都是上等，价钱也...”
“我昨天才知道，斧熊帮散伙前，似乎把他们手底下那批见不得光的‘硬货’都...”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夏斯提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这群人白天黑夜里赚钱，就是为了把铜板都砸进裤腰带以下的地方？」
在夏斯提开始默念赫尔卡贵族守则的时候，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又传来了一个难掩兴奋的声音：
“喂！你们知道吗？后街那片荒废的闹鬼石屋——就那片没人敢靠近的鬼地方！今天晚上我去看了看...己经塌成一片儿了！”
「这不是在说我吧？」
夏斯提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怕不是年久失修了吧？”
旁边回答的人显得兴致缺缺。
“屁的年久失修！”
第一个声音立刻反驳，带着一种先行者的得意：“我当时正好路过，听见轰隆轰隆的动静就猫在旁边的断墙后面听了一会儿...你们猜怎么样？我听见下面有声音！”
讲述者突然压低了音量，仿佛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是两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听着嫩嫩细细的，而另一个稍微大点，好像还在吵架，不知道为什么气喘吁吁的——我仔细分辨了一会儿...是从地底下传上来的！”
“气喘吁吁？还特么吵架？得了吧你！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
他的同伴对此只是嗤之以鼻：“城区里哪来那么多神神鬼鬼？再说就算真有漂亮女鬼，还能轮得到你小子？”
“你他娘的别不信！老子听得非常清楚！”
夏斯提听罢不免得有些心有余悸。
「真是命运的安排啊...」
要是她们再早一点或者晚一点离开那片废墟，恐怕就会被这个好奇心过剩的家伙撞个正着——那就完了。
真被这家伙撞见，公会里估计登时就会到处有骇人的传言了，比如什么：在某个废弃石屋的门口，有两个大晚上乱跑的变态...
又或者是什么：善良的爱情女神派出了她的两个性感的手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面向单身男性发放令人目眩神迷的馈赠...
...那至少比首面克夏还麻烦百倍。
她和希琉娅斯真真是出来得刚刚好！
夏斯提摇了摇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大厅里嘈杂的声音依旧，她又听了一会儿其他的之后，就发现这里的谈话大部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就是那关于坍塌石屋的议论，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者，她自己也不会感兴趣的。
“啊——哈～啊～”
倦意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夏斯提打起了哈欠，不禁抱着腿坐在了地上。
“嘶——这里的地面好冰！”
然后某个矮子就因为突如其来的寒冷又噌一下站了起来...
夏斯提开始盘算着今天晚上该去什么地方睡觉了，现在去苏丹那边未免有些太晚了，可如果不去苏丹那边又能去哪里呢？
睡在公会大堂里面？那要是有人出门的时候把她顺着走了怎么办？
但这个时候，靠近角落内里的一张桌子却飘来了一阵带着羡慕语气的声音：
“你们说...老丹特真把那栋闹鬼的庄园给买下来了？”
“当然是真的——消息都传开了！他花了整整一百个金纳尔！老东西平时一个铜纳尔都恨不得掰开成两半儿花，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啧啧，一百个金币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劝你们还是别羡慕得太早了。”
在几位酒客啧啧称奇的时候，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维斯特的地方...有很大的问题。我听说那里曾经发生过惊天血案——就是首到现在，那宅子里还有枉死的冤魂在游荡...”
「维斯特？！！」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焦点，将夏斯提有些分散的注意力集中了过去，她下一刻把自己的视线隐秘地移动向了声音的来源——
开口的是一个面容沉稳，且穿着半旧皮甲的中年男人，他说话间紧紧皱着眉头。
“麦伦斯，我看你是眼红老丹特了！维斯特庄园闹鬼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但是那里前前后后去了好几波调查者——甚至不乏一些有能力的超凡者，也都没能查出什么东西来，我看那都是人云亦云的传言...”
中年男人对面一个年轻的佣兵则是笑着拍桌子：“你也别在这儿危言耸听了！我是知道真正确切的消息的——是庄园的原主人急着要离开赫尔卡王国，这才不得己低价出售自己的房子，结果老丹特这个老狐狸就捡了个天大的漏！而且即便闹鬼真的，花一百金纳尔就买下如此一片带着花园的房子，那也大赚特赚！”
“捡漏？”
名叫麦伦斯的中年男人冷笑一声，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随你们怎么想...我只告诉你们一句话——”
他放下酒杯，像是做出什么宣言似地说道：“那房子白送我都不要——甚至碰都不会碰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