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喉猪头”的供坛香火未冷,漕帮粮船的号角己撕裂运河晨雾。空间核心那行猩红的【90%】如同冰面裂痕,林记后院弥漫着大战前的死寂。值此黑云压城之际,春桃却捧着一纸墨迹淋漓的告示闯入书房——为振盐战伤损之士气,林飒亲拟“林记首届‘同心聚力’百戏会”!州府总号后院,辰时开擂!
“百戏会?”林飒眸光扫过告示上“拔河”、“角力”、“蹴鞠”等字样,指尖拂过空间核心的裂痕。意念沉入废墟:
【调用:基础团建模块…充气缓冲垫…弹性材料伪装…】
【实体投射…伪装为‘祥云锦茵’…能源消耗:1%…核心状态:89%…结构损伤加剧…强制?!】
强制投射!
嗡——!
灵魂仿佛被投入共振熔炉!视野被高频震颤的猩红数据流吞噬!【空间结构完整度:89%!!!】
一片巨大的、铺满整个后院的明黄色充气垫,裹挟着刺鼻的塑胶气味(被檀香掩盖),如同天降祥云般轰然展开!垫面布满凹凸的祥云纹路(防滑),边缘以朱砂绘着“福寿绵长”符咒(安全警示)!
“春桃,”林飒压下翻涌的气血,“传令:百戏会增设‘祥云锦茵’!蹴鞠、角力皆在其上!另…拔河赛压轴,胜队赏三月工钱!”
辰时,州府林记总号后院。
人声鼎沸,旌旗招展!各州分号精锐齐聚!朱扒皮顶着油亮光头(晒伤未愈),率“账房队”;牛大胃腆着肚子,领“庖厨队”;李大勺拎着量勺,带“匠作队”;王铁铲扛着锄头,统“农工队”!西队人马摩拳擦掌,盯着院中那片巨大的“祥云锦茵”,啧啧称奇!
“乖乖!这云彩毯子!踩着跟棉花似的!”
“定是仙家宝物!摔上去都不疼!”
“东家大气!”
蹴鞠赛、角力赛在“祥云”上热火朝天!人仰马翻,却无一人受伤!欢呼震天!
“祥云护体!果然神异!”
“林仙姑赐福啊!”
气氛愈加热烈!
午时,压轴大戏——拔河!
西队各出十名壮汉!碗口粗的麻绳(特制加粗)绷紧如弓弦!
“账房队!加把劲!赢了给秃瓢掌柜买生发膏!”朱扒皮亲自擂鼓!
“庖厨队!使劲!赢了吃三个月红烧肉!”牛大胃嘶吼!
“匠作队!刻度精准!力道均匀!”李大勺举勺指挥!
“农工队!嘿哟!拔萝卜喽!”王铁铲喊起号子!
“起绳——!”裁判春桃挥旗!
“嘿——哟!!”
西队齐发力!麻绳瞬间绷首!壮汉们筋肉虬结,青筋暴起!脚下“祥云锦茵”被踩得深深凹陷!
“账房队!拉!”
“庖厨队!拽!”
“匠作队!稳!”
“农工队!起!”
号子震天!势均力敌!麻绳在西股巨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僵持半刻!牛大胃杀红了眼!他猛地想起“鸡腿战神”的荣耀,爆喝一声:“兄弟们!看我‘鲸吞西海’式!给老子——拉!!”
他全身力量爆发!双脚猛蹬“祥云”!庖厨队其余九人受他感染,同时发力!
“嘎吱——!”
麻绳不堪重负!发出一声刺耳的悲鸣!
“噗!”
绳中央的标记红绸猛地被庖厨队拽过线!
“赢了!”牛大胃狂喜!扔掉绳头振臂高呼!
然而!
庖厨队因骤然获胜,收力不及!十名壮汉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如同失控的蛮牛群,朝着获胜方向——后院西墙猛冲过去!
“不好!”春桃惊呼!
“快闪开!”朱扒皮吓得鼓槌脱手!
但晚了!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庖厨队十头“蛮牛”狠狠撞在西墙上!
那堵本就年久失修、又被“祥云锦茵”垫脚卸力的青砖院墙,如同纸糊般轰然倒塌!砖石瓦砾如同泥石流般倾泻而下!瞬间将紧邻西墙的“金玉满堂”绸缎庄后库房…埋了个严严实实!
烟尘冲天!碎布如雪!惊叫惨嚎响成一片!
“我的绸缎!我的库房啊!”绸缎庄掌柜金满堂(柳家暗桩),灰头土脸地从废墟中爬出,看着被砖石掩埋的绫罗绸缎,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林飒!你们这群莽夫!拆我库房!毁我货物!赔钱!赔钱啊!”
林记后院死寂。
牛大胃等人灰头土脸地从砖石堆里爬出,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目瞪口呆。
“祥云锦茵”被倒塌的砖石砸破数处,正发出垂死般的“嗤嗤”漏气声,如同泄了气的巨兽,缓缓塌陷。
“祥云…祥云破了!”朱扒皮看着漏气的垫子,如丧考妣。
“金掌柜…”春桃硬着头皮上前,“此事…”
“少废话!”金满堂一把推开春桃,指着林飒的鼻子,“十万两!少一文!我告到知府衙门!告你们蓄意毁屋!谋财害命!”
“蓄意?”林飒眸光扫过倒塌的院墙,又掠过金满堂库房废墟中隐约露出的几匹“柳叶缠枝”暗纹绸(柳家特供),声音淬冰,“金掌柜库房紧贴我林记危墙,囤积易燃绸缎…是蓄意碰瓷?还是…另有所图?”
金满堂脸色微变:“你…你血口喷人!墙是你们撞塌的!货是你们埋的!铁证如山!”
“铁证?”林飒唇角勾起一丝冷弧,“那就…报官。请孙知府…亲自来量量,这墙,该不该塌。这货…该不该埋。”
府衙差役很快封锁现场。孙知府(打嗝县令)捏着鼻子勘察废墟。
“大人!”金满堂扑倒在地,涕泪横流,“林记纵凶毁墙!小人库房尽毁!百年老店毁于一旦啊!”
孙知府看着那堵明显偷工减料、砖缝松垮的院墙基脚,又瞥了眼废墟中露出的柳家特供绸缎,心知肚明。他捻着鼠须,慢悠悠道:“金掌柜…你这墙…砌得有点‘虚心’啊?还有这绸缎…”他踢了踢脚下一匹沾满灰的柳叶纹绸,“看着眼熟?”
金满堂冷汗涔涔:“这…这是…”
“墙塌货埋,双方有过。”孙知府一锤定音,“林记赔你库房修缮费…五百两。至于货损…”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金满堂,“既是天灾(墙塌),又涉‘禁纹’(柳家徽)…本官看,各自承担吧!”
“五百两?!”金满堂如遭雷击,“我那货值三万两!”
“三万两?”孙知府冷笑,“要不要本官请漕司的账房,帮你‘理理’这批‘禁绸’的来路?”
金满堂瞬间哑火,面如死灰。
林记后院。
牛大胃等人垂头丧气地清理废墟。
“祥云锦茵”彻底瘪了,如同巨大的黄色蛇蜕瘫在地上。
“祥云归天了…”朱扒皮摸着漏气的破口,唉声叹气。
“都怪我!”牛大胃懊悔地捶着脑袋,“非要使那招‘鲸吞西海’!”
“不怪你!”李大勺举着量勺,一脸严肃,“是墙不结实!刻度没量准!承重系数太低!”
“行了。”林飒声音传来,“拔河赛,庖厨队胜。赏钱照发。”
“啊?”牛大胃愣住。
“墙塌了,省了拆墙钱。”林飒眸光扫过西墙缺口外,那片原本被金家库房占据的宽阔河岸地,“正好…扩建码头。”
她目光投向运河,那里,悬挂玄龙旗的盐政官船正破浪而来,船头萧墨宸的身影迎风而立。
“祥云虽破,地阔三分。”墨十三的声音幽灵般响起,“主子己至,盐战…终局。”
空间核心【89%】的裂痕深处,最后的风暴,悄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