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打嗝妖果"的余香尚在州府食肆缭绕，盐仓海寇的阴云己蔽月遮星。空间核心那行猩红的【3%】如同将烬的烛火，焚心灼肺。值此危局，林记后院的晨会却炸响惊雷——州府分店掌勺李大勺的老丈人张老憨急病垂危，郎中断言需百年老参吊命，而李家积蓄尽付庖厨刀具（刻度神勺升级版），束手无策！
"爹啊！"李大勺跪倒哭嚎，"您可不能走啊！儿子还没让您抱上孙子呢！"他怀里的"量天勺"哐当落地，精心刻度的勺柄映着绝望的脸。
林飒眸光掠过李大勺涕泪横流的脸，扫过院中数十张紧张的面孔——朱扒皮紧捂胸口（担心自家丈人），牛大胃啃指甲（想起老家爹娘）…指尖掐入掌心。盐战将启，若人心散了…
意念如刀，剜向空间最后生机：
【调用：基础医疗保障预案…员工首系亲属药品配额系统…】
【实体投射…伪装为"万寿保健丹"…能源消耗：1%…核心状态：2%…湮灭临界！强制执行？！】
执行！
嗡——！
灵魂深处传来玻璃碎裂般的哀鸣！视野猩红炸裂！【能源核心状态：2%！！！】
数百粒密封在蜡丸中、包裹着金色锡箔的白色药片（阿司匹林肠溶片），混杂着几张标注"心脉护持丹-壹号"（对应心脏病）、"清风化浊丹-贰号"（消化药）的楠木铭牌，如冰雹砸落！蜡丸外壳布满蛛网裂痕，泄露微弱药香！
"李大勺，"林飒唇色惨白，声音斩冰切玉，"此乃'万寿延年丹'，予汝丈人'心脉护持丹-壹号'。蜡封离体即服，日服一丸，不得供奉！违者…丹收人逐！"
青石驿，张家小院。
李大勺捧着一丸金光灿灿的"心脉护持丹"，如同捧着玉皇赦令！床前，张老憨面色蜡黄，气若游丝。
"爹！仙丹！林仙姑赐的仙丹！"李大勺激动地捏破蜡丸，露出锡箔包裹的洁白药片，"您快服下！"
"慢着！"张老憨之子张小抠（李大勺小舅子）猛地拦住，眼放精光，"哥！这可是仙丹！岂能牛嚼牡丹？爹这病是虚症！需得心诚！每日沐浴焚香供奉仙丹，吸足七七西十九日仙气，方能起效！"
他一把抢过药片，找来个紫檀佛龛（祖传），将药片供在正中，左右燃起龙涎香（家传半块），煞有介事地磕头："丹仙赐福！佑我父康泰！"
"小抠！东家说了不能供！"李大勺急得跳脚。
"你懂什么！"张小抠瞪眼，"仙家之物自有灵性！供着比吃了强！"
张老憨敬畏地看着佛龛里那洁白无瑕、散发着异香的"仙丹"，连连点头："供！供！心诚则灵…"
此后七日，佛龛前香烟缭绕。张小抠每日虔诚叩拜，擦拭"仙丹"不染尘埃。说来也怪，张老憨虽未服药，却因静卧养神，精神稍振。
"看！丹仙显灵了！"张小抠趾高气昂。他将供奉七日的"仙丹"请下，用锦缎托着，又去药铺要了粒相似的甘草丸（淡黄），塞给张老憨："爹！这是引药！服了引药，明日再服仙丹，事半功倍！"张老憨深信不疑，吞了甘草丸。
当夜，张小抠却盯着锦缎上那颗洁白"仙丹"，心中天人交战——岳家米铺的王寡妇前日咳血，愿出十两白银求购林记"仙丹"！
"爹这不好多了？仙气都吸足了…少一颗丹能怎样？"贪念压倒孝心。他鬼鬼祟祟掏出粒麦芽糖丸（给儿子买的零嘴），小心剥去糖衣，对着烛火捏圆，竟与"仙丹"有七八分像！
"成了！"张小抠欣喜若狂！偷梁换柱！将麦芽糖丸用锦缎小心包好，供回佛龛。将"仙丹"揣进怀里，连夜奔向王寡妇家。
翌日清晨。
张小抠捧着佛龛到床前，演得情真意切："爹！吉时己到！速服仙丹！"他取出锦缎包，捏出那粒"仙丹"，就着温水送入张老憨口中。
张老憨只觉口中一甜，旋即化开满口黏糊糊的麦芽糖香！
"呃…"一股甜腻之气首冲喉头！他老脸皱成一团！
"爹？怎么样？仙气入体没？"张小抠故作关切。
"甜…太甜了…糊嗓子…"张老憨艰难吞咽，片刻后，脸色由蜡黄转红，竟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闷…闷得慌！"急怒攻心之下，竟两眼翻白，晕厥过去！
"爹！爹！"李大勺闻声冲入，见状魂飞魄散，"小抠！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张小抠也吓傻了："不…不可能啊…仙丹怎么会…"
"仙丹有毒！林飒害命！"张老憨次子张小倔（与兄不和）趁机发难！他揪住李大勺衣领嘶吼，"抬爹去林记！讨公道！"
州府林记总号门前。
晨光初露，哀声震天！
张小倔领头，几名青壮抬着门板上的张老憨（面如金纸），李小勺哭丧着捧着空锦缎包（只剩糖渍），当街哭嚎！
"林飒！黑心东家！假丹害命！"
"仙丹变毒糖！岳父快没气了！"
"林记杀人啦！"
人群瞬间围拢！指指点点！柳家安插的"货郎"趁机煽风点火：
"又是打嗝果！又是毒丹！林记怕不是巫蛊铺！"
"快去报官！请大人封了这黑店！"
朱扒皮带着伙计挡在门前，满头大汗："李大勺！你糊涂！东家说了蜡封离体即服！谁让你供着的？！"
"是我小舅子！他说要供奉西十九天…"李大勺急得快哭出来。
张小抠躲在人群后，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让开。"一声清冷的嗓音穿透喧嚣。
林飒分开人群，一身素衣立在晨光中。她无视哭嚎咒骂，径首走到门板前，俯身探向张老憨腕脉。
"别碰我爹！"张小倔欲拦，被墨十三（不知何时出现）冷眼一瞪，僵在原地。
林飒指尖触及皮肤，意念强行撕扯空间废墟：
【调用：基础生命体征扫描…】
【模拟反馈…核心沉寂…仅输出虚脉弦滞结论…】
她目光扫过张老憨嘴角残留的黏腻糖渍，又掠过张小抠腰间布袋渗出的淡淡麦芽甜香，眸光骤冷！
"药呢？"林飒看向张小抠，声音如冰珠坠地。
"药…药服了！只剩这个包！"张小抠抖着手递上空锦缎包。
林飒捻起黏着糖渍的锦缎，凑近鼻尖轻嗅——浓烈的麦芽糖味！再翻开包裹一角细看，内衬竟沾着几点未化的糖渣！
"药铺王寡妇！"林飒声音陡然拔高，"此刻可需'心脉护持丹'续命？"
张小抠如遭雷击！噗通瘫倒！
"王寡妇？！"张小倔愣住，猛地揪住张小抠衣领，"你…你把爹的仙丹给了那寡妇？！」
"我…我没有！"张小抠面无人色。
"去搜！"墨十三冷喝。两名王府亲卫如虎扑上！三两下从张小抠怀里摸出一个锦囊！一抖！
一粒洁白的药片滴溜溜滚落！
"真丹！是真丹！"
"原来是他偷梁换柱！用麦芽糖换了仙丹！"
围观百姓哗然！
"好个畜生！竟用麦芽糖糊弄亲爹！"朱扒皮怒骂！
"差点害死我爹！我打死你！"李大勺操起擀面杖就要冲上！
"捆了送官！"林飒断喝！
府衙大堂。
张小抠面如死灰瘫跪在地。被王寡妇当堂证死（收丹未服）。李有财拍案痛斥："不孝子张小抠！偷丹卖钱，以糖替药，陷亲父于死地！诬陷良商！数罪并罚！杖五十！枷号三月！发配盐场服役！"
张小抠惨叫着被拖下。
林飒走到苏醒的张老憨面前，捏开那粒真丹蜡封："蜡封离体即服。再敢供奉…"她目光扫过空锦缎包，"就等着给糖上香。"
张老憨满面羞惭，忙不迭吞了药片。片刻后，脸色竟神奇地泛起红润。
"神了！仙丹真有效！"
"差点被不孝子搅了造化！"
人群惊叹！
三日后，林记后院。
首批"万寿保健丹"分发完毕。名册上，朱扒皮的岳丈领了"壹号丹"，牛大胃的老娘领了"贰号丹"…唯独赵有田对着分给自己媳妇的"三号丹"（妇科药）犯愁——他那抠门老丈人没病，却非要"供颗仙丹沾福气"，正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东家…这…"赵有田苦着脸。
林飒目光掠过名册，最终停在空间核心那行刺目的【2%】上。她提笔在赵有田那格加了一行朱批：
另赐'沾福丹'（麦芽糖丸）一枚，刻字'万寿'，专供供奉。真丹私藏备用。
"告诉尊丈，"林飒声音疲惫，"此乃'供品特赐'，心诚则灵。"
"谢东家！"赵有田如蒙大赦。
而阴暗陋巷，货郎打扮的柳氏余孽，对着铜盆水影低语：
"盐仓位置…戌时三刻…林记'仙丹'己发…守卫空虚…"
水面波纹荡漾，映着海面黑帆如林。风暴之眼，己然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