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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山上，大块的云朵倒映在湖中。
叶爸爸缓缓地从警局大门出来，看着被冷风吹拂荡起波澜的湖面。
天冷，还未将湖水结冰，自己的心却沉得比这湖水还深。
“老爷子，我们送送你吧！”
警察看着他步履蹒跚地走着。
“不用……老头子我啊，还能走动，不要送。”
这老头还挺不服老的。
他们互相看了看彼此。
“那要不要我们给您的家里人打电话来接您呀？路上好多地方都结冰了，不安全。”
“都说了，不用！我弟弟是为了查案，办案！才死的！我老爷子不需要你们的可怜！他是为了正义牺牲的，我问心无愧！”
“那您·…一路上多注意些……”年轻人说着，却迟迟不肯进屋去。
“去吧，孩子，我知道你们也为难。
只要你们能尽快查出我弟弟的死因，还我家人一个公道，找出杀人凶手，老爷子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好、好，大爷，我们会尽快查出来的!您放心。”
他们站首了身子，眼神坚定的看着叶爸爸。
“好，好孩子，天冷了，回去吧！”
他身体僵硬地转过身去，鼻涕抽泣了几下，让人分不清是被这寒冷的天气冻出来的，还是为亲人留下的几分悲伤。
等走远了，叶爸爸回过头去，几个年轻警察早就己经进了警局的房屋内，他开始忍不住为弟弟的死流下眼泪。
他一边走着，一边用袖口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等他晃悠晃悠地走回家时，袖口己经被泪水全部浸湿了。
“爸，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你哭过了？”
她好像从来都没见她爸爸眼睛为了谁这般通红过。
“没有。”倔强的老人总是不肯说实话。“刚刚你妈电话里说，你不是明天晚上回来吗?”
“我听说叔叔出事了，就提前跟辅导员打招呼回来了。
爸，今天去认尸是不是把你给吓到了?”
“没有，我只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所以这次认尸，死的真的是我叔叔？”
“对，你妈跟你说了。”
“嗯。”叶婷一边闷头夹着菜，时不时地眼神往叶老头那边瞟着，“叔叔是怎么死的。”
只是从厨房出来的叶妈妈训斥了她几句，“你个死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什么，说出去不丢人。”叶爸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有人泄露咱们家的信息，暴露了你叔叔的行踪，之前你叔叔得罪的那些人趁机报复，警察局的人说凶手正在排查。
目前己经抓到了透露信息的人，是两个年轻人，在审。”
叶婷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南城的人们都很少安装暖气，叶婷的额头上竟冒出了几滴汗液，无人发现。
“妈，现在螃蟹不上市吧！”她结巴地说，仿佛是想极力地掩饰一些什么。
“你不是最喜欢吃螃蟹了的吗?我特地花大价钱就买了这么几只回来，你就凑活吃吧。”
“我不能吃。”
“哟，老头子，咱家叶婷有亲戚来啦？”
叶妈妈狠狠地拍了她爸爸一下，乐呵乐呵地开玩笑说，企图缓解一下叔叔去世的悲伤。
“不是。”叶婷扭扭捏捏的，神情古怪。
“那是…？”叶妈妈好奇地坐了下来。
“孩子，你到底怎么了，这次回来，看你胖了，人也变得神神秘秘。”
叶婷羞愧难当，把一张褶皱的纸拍在桌面上，什么都不说，连忙跑向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反锁起来。
只见纸上映入眼帘的写着几个大字——B 超化验单。
“叶婷！你想死是吧？”叶爸爸将化验单拍在桌子上，一把夺过放在门口的桃树枝子就要往叶婷屋里冲。
“婷婷，你怎么能怀孕了？你出来，说清楚呀？”叶妈妈还是不敢相信
“我不!我一出来，我爸就要打死我！”叶婷躲在屋内说。
“婷婷，你快跟你爸讲呀！你是不是被哪个男孩子哄骗才这样的！？”
叶妈妈着急慌乱地抓住叶爸爸手中的桃树棍。
“叶婷，我平时怎么教的你，你就这么回报的我们是吧？！啊？”
叶爸爸在屋外喊了半天，怎么也不见她的声音。
“哎哟！老头子，婷婷是不是被咱们吓到晕里边了？！你快把门撞开，看看婷婷怎么样了？”
……
“爸爸……”
被送到附近诊所打点滴吊生理盐水的叶婷，虚弱地喊着在身边苦苦守着的叶老头子。
“爸在呢，婷婷，你没事了吧？还有没有不舒服？”
原本趴在病床旁边的叶老头听见沙哑的声音。
“爸，我没事。”她冰凉的手伏在叶爸握过来的手上。
“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爸爸妈妈，更对不起……叔叔……”
“孩子啊，现在还有力气告诉爸爸，你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吗？”
叶爸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才18岁，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抚养下一代？”
“爸，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同样的，也是我，对不起我叔叔。”
“你叔叔的死跟你有关？”
叶婷陷入沉默。
“孩子，怎么回事，你知道你叔叔的死因？”
“……是我男朋友，他哥哥收集别人的信息拿来卖，叔叔的信息就是被他哥哥卖出去的，所以仇家才找上门来报复，把叔叔抛尸荒野的…”
叶婷说着说着，眼睛里冒出泪光，扑闪扑闪的，仿佛让别人不忍心责怪。
“那……那你男朋友……知情吗？”
“他是他哥哥收集其他人信息的帮手，但是我想·……我想叔叔的事……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这怎么能行。既然是他帮他哥哥在收集信息，即使杀害你叔叔的凶手不是从他身上得来的信息，那也害了不少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