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永夜集团顶层的宴会厅己灯火通明。水晶吊灯将荆棘花纹的地毯照得流光溢彩,宾客们端着香槟低声交谈,目光不时投向二楼回廊——那里,身着白纱的苏晚正被陆沉舟揽着腰,缓缓走下旋转楼梯。
婚纱是由三百米法国蕾丝缝制而成,荆棘藤蔓般的银线在裙摆蜿蜒,每片"叶子"都镶嵌着碎钻。苏晚脖颈的红宝石项链与婚纱上的血色绸缎交相辉映,仿佛伤口未愈的皮肉被强行披上华服。她的手腕被钻石手铐铐住,链条另一端牢牢攥在陆沉舟掌心。
"我的新娘真美。"陆沉舟俯身亲吻她耳畔,钻戒上的尖刺轻轻刮擦她的皮肤,"看看台下那些人,他们都在羡慕你即将成为永夜的女主人。"他抬手示意,侍者托着银盘上前——盘中,是用玫瑰花瓣铺就的结婚契约。
苏晚盯着契约上自己的名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昨夜医院传来消息,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只有陆沉舟私人医院的特殊药物才能续命。而此刻,监控画面正实时投映在宴会厅的穹顶:病床上的老人戴着呼吸面罩,床边的监控屏幕显示着"药物即将耗尽"的警告。
"还在犹豫什么?"陆沉舟拿起羽毛笔,将笔尖按进她掌心的伤口,"用你的血,签下这份永恒的承诺。"他强迫她握住笔杆,带着血迹的笔尖划过羊皮纸,在宾客们的掌声中,"苏晚"二字洇开大片猩红。
突然,宴会厅的灯光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苏晚感觉脖颈一凉,荆棘项链的搭扣不知何时被解开。陆沉舟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小心,有人不想让这场婚礼顺利进行。"他扯开她的头纱,露出后颈的玫瑰胎记,"这可是最好的靶子。"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苏晚看见二楼阴影处闪过一抹寒光。陆沉舟猛地将她扑倒,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击碎身后的水晶花瓶。宾客们尖叫着西处逃窜,而陆沉舟却露出疯狂的笑:"终于来了,我亲爱的弟弟。"
烟雾弹在地面炸开,苏晚在混乱中被拽进安全通道。陆沉舟抵着她的背,枪口对准拐角:"陆明远那小子,居然敢破坏我的婚礼?"他扯下领带缠住她受伤的手腕,"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在我手里..."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脚步声。陆沉舟骤然转身开枪,却见陆明远举着双手走出烟雾。这个与他眉眼相似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袖口绣着枯萎的玫瑰:"哥,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他看向苏晚,目光带着怜悯,"放了她吧,她只是个无辜的棋子。"
"棋子?"陆沉舟扣动扳机,子弹擦着陆明远的发梢钉入墙面,"她是我的救赎,是永夜集团百年难遇的祭品!"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狰狞的玫瑰纹身,"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是你故意推母亲下楼,就为了抢走继承人的位置!"
陆明远的脸色瞬间惨白:"你疯了!当年明明是你..."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爆炸声打断。整座大厦开始摇晃,苏晚透过消防通道的窗户看见,永夜集团地下实验室方向腾起巨大的蘑菇云——那里,存放着陆沉舟用来控制她的药物储备。
"不!"陆沉舟失控地怒吼,掐住苏晚的脖子,"是不是你和他串通好的?!"他的瞳孔因愤怒而收缩,"你知不知道,那些药物没了,你母亲撑不过今晚!"
苏晚突然笑出声,血泪混着妆容流下:"陆沉舟,你以为用药物就能永远困住我?"她从婚纱内衬掏出注射器——那是昨夜潜入实验室偷来的解药,"你输了,从你爱上我的那一刻就输了。"
针头刺入陆沉舟颈侧的瞬间,大厦再次剧烈震动。陆明远趁机扑上来夺枪,三人在摇晃的楼梯间扭打。苏晚抓住机会冲向出口,却在推开安全门的刹那,看见陆沉舟举着枪追来。
"别跑!"男人的声音带着绝望与疯狂,"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枪声响起的瞬间,苏晚纵身跃出窗外。暴雨冲刷着她的婚纱,坠落的过程中,她仿佛看见母亲病床前的玫瑰突然枯萎,而陆沉舟站在燃烧的永夜集团顶端,手中紧攥着那张染血的婚约。血色绸缎在风中飘扬,最终化作灰烬,消散在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