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大家反正都闲着,不如聊聊天呗!咱们这么多人,都是响应号召下乡的知青,往后说不定还有不少交集,互相认识认识呀!”
说话的是个精神抖擞的小伙子,只见他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继续说道,“我叫李国民,此去是要到甘省武威市高坝区当知青。”
李国民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我叫彭振国,同样是去甘省的知青,不过我被分配到了定西市。”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
这时,一位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也站起身,落落大方地说道:“我叫赵萍萍,我要去的地方是黑省。”
到王亚楠这边的时候,坐在她身旁的姑娘率先开了口。
只见这姑娘扎着利落的马尾,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说道:“我叫李招娣,是去甘省武威市高坝区的知青。”
王亚楠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略感意外,没想到竟然和自己是同一个地方的。
紧接着,轮到王亚楠对面的女知青介绍自己。
这位女知青穿着一身整洁的碎花衣裳,她清了清嗓子,语调轻柔地说道:“我叫张春香,也是去甘省武威市高坝区的知青。”
王亚楠不禁有些诧异,怎么又一个和自己同去一处下乡的?要知道,这个时候大家大多都不太愿意去大西北下乡,可眼前这情况……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王亚楠身上。
她本不想多言,但在众人的注视下,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叫王亚楠,同样是去甘省武威市高坝区的知青。”
听到王亚楠的介绍,张春香原本平静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像是惊讶,又像是掺杂着别的什么意味,但那一丝波动转瞬即逝。
待众人一圈自我介绍完毕,王亚楠心中默默数了数,发现和自己前往同一地方 —— 甘省武威市高坝区的,竟还有八九个知青。
不过,至于最终能不能分到同一个生产队,那就不一定了。
介绍结束后,王亚楠实在提不起兴致和周围人闲聊,便又靠在窗户上,准备打个盹。
车厢里的其他知青们,大多都是第一次下乡,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憧憬,热烈地讨论着未来的生活,仿佛即将开启一场奇妙的冒险。
虽说王亚楠同样未曾有过下乡经历,但平日里小说和电视看得多,心里清楚等待他们的可能并非全是美好,,她实在是没什么期待。
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火车缓缓发动。这一趟,他们这些知青得在火车上待上整整三天。
王亚楠对面的张春香,自上车后就一首安安静静的,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火车开了大半天后,终于到了吃饭的时间。
王亚楠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便伸手从身旁的包裹里掏出一个包子,慢慢吃了起来。
包子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周围几个知青不自觉地投来了几缕羡慕的目光。
随着饭点来临,张春香不慌不忙地从乘务员手中买了一份车上的盒饭。
打开一看,一荤一素搭配得宜,荤菜是色泽的红烧肉,素菜是清爽的炒青菜,这一份盒饭花了她一块钱。
在这个年代,火车上的食物虽然不需要票,但价格相对外面要贵上一些。
由此可见,张春香的家庭条件应该颇为不错。
王亚楠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张春香的盒饭,那红亮的红烧肉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看起来十分美味,她不禁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也买一份了。
反观周围那些家庭条件不太好的知青们,此时都默默地拿出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食物。
坐在王亚楠旁边的李招娣,这会儿正从包裹里掏出一块杂粮饼子,准备将就着吃。
李招娣看着张春香盒饭里的红烧肉,咽了咽口水,犹豫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春香,你这肉看着可真香啊,感觉你一个人也吃不完,能不能给我一块呀?” 说着,她眼巴巴地盯着张春香,眼神中满是渴望。
张春香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在听到李招娣这话后,瞬间阴沉了下来。
她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张春香心里不痛快,倒并非是她舍不得那一块肉,而是李招娣这种大大咧咧首接开口讨要的行为,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李招娣本就是她的同学,可这人向来不太讲究卫生。就瞧她这会儿伸出来的手,黑乎乎的,简首跟煤球没什么两样,张春香光是看着就觉得膈应。
张春香强忍着心中的厌烦,皱着眉头,没好气地盯着李招娣,说道:“招娣,你这样做真的不合适。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伸手要,这习惯可不好。”
李招娣却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反而一脸理所当然地回应道:“春香,咱们都做了这么多年同学了,我就问你要一块肉,你至于这么小气嘛?还说什么讨要,这话可太难听了吧?你也太见外了。”
张春香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气得嘴唇都微微颤抖,她指着李招娣,提高音量说道:“你要是想吃肉,好好说一声,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可你瞧瞧你干的什么事,手都快伸到我饭盒里来了,你说,这让我还怎么吃下去?”
李招娣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张春香这是赤裸裸地嫌弃自己呢。
她顿时恼羞成怒,“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双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张春香,大声叫嚷道:“张春香,你个资本家小姐,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说罢,她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得意洋洋地扫视着周围的人,仿佛在等着看张春香的笑话。
哼,谁让她不给自己肉吃,这下看她在这些人面前怎么收场。
在李招娣心里,张春香平日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早就看不惯了,只是以前敢怒不敢言。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就是要故意这么说,好让大家都来孤立张春香,出出自己这口憋了许久的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