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弦盯着季司礼的眸子打量了片刻,抬手,勾住他的领带,将他身子拉向自己,仰头,唇贴在他耳畔轻嗤了一声。
“刚刚相亲的时候,有句话忘记说了,我对你这种狂妄自大的装货,也没兴趣!”
“阿弦。”
旁侧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矜贵的声音,让正看似暧昧的两人同时转头。
温弦松开了绕在自己食指上的领带,双手后移,撑在了身后的长椅上,漫不经心的调侃着:“呀,原来是我那亲爱的哥哥呀。”
薄暮年端方的走到季司礼身前,沉稳淡定的对季司礼点了点头:“季先生,不好意思,舍妹顽劣,给你添麻烦了。”
季司礼低头,盯着唇角勾着狡黠弧度的温弦,随性一笑:“薄总可真会自谦,温家小姐,可是温家精心培养出来的豪门名媛典范呀,名媛典范怎么会顽劣呢?她可……有趣的很呢。”
薄暮年从容一笑,“季先生过誉了,季家名门望族,我薄家的女儿,哪怕培养的再好,也是无法相提并论,更不会高攀的。很抱歉,薄家有门禁,时间不早了,如果季先生没什么事,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他说完,弯身握住了温弦的双肩,要将她搀扶起。
温弦首首的盯着他,眉眼里满是戏谑:“真是谢谢我的好哥哥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我了。”
她借力站起身:“可是,哥哥,我肚子好难受啊,我想……”
薄暮年扶住她:“怎么了?”
他话音才落,温弦己经身体前倾,对着他昂贵的西装,大吐了一场。
秽物落在身上的一瞬,传来刺鼻的酒气。
旁侧季司礼侧开步子,啧啧两声。
温弦也看着薄暮年的样子,笑了起来,语气透着几分戏谑:“哥哥啊,你脏透了呢。”
薄暮年眉头只是稍微的蹙了蹙,但却并未生气迁怒温弦,甚至没有指责她。
他脱下了西装外套,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后,再次过来握住了温弦的一只手臂,语气依然是刚刚的温和。
“自己能走吗?还是需要哥哥扶你。”
温弦甩开了薄暮年的手,嗤笑:“放心,只要我想,哪怕是被打断了腿,我也照样能走,哥哥不是很清楚这一点吗?”
她说完,摇摇晃晃地往薄暮年带来的车边走去。
薄暮年盯着她背影看了两秒,也只是两秒,就快步跟了上去。
车子在季司礼身前疾驰而去,季司礼嘶了一声,饶有兴致的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很快,手机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江少冥打牌的声音:“司礼,怎么了?”
“你认识薄家培养的那个贤良淑德吗?”
“薄家的贤良……哦,你说今天跟你相亲的那个温弦啊,我没见过,但听说过一些,人长得美,知书达理,很守规矩,言行举止连那些挑剔的豪门阔太们,都挑不出任何错处,也因此被不少豪门惦记着想娶回家。”
“这话最先从哪儿传出来的?”
江少冥坏笑一声:“哟,刚刚你不是还跟我说,这个女孩美则美矣,但一看就是豪门培养出来的标准联姻利器,放在家里当个吉祥物够养眼,但共度一生就很无趣吗?这会儿怎么又打听起来了?”
“好儿子,爹问什么,你答什么,懂?”
“我艹,你他么……”
“你上次在方家干的那事,你爸还不知道吧。”
江少冥:……
这狗比东西。
“亲爹,咱们有话好好说嘛,薄家这继女,平常很少出门见人,反正咱们这圈子里,是没几个年轻人见过她的,所以外界对她的了解也很少。
我也是几年前听我妈说的,她有段时间常去参加阔太聚会,见过薄家那女儿几次后,就经常回来念叨那姑娘的好,甚至还动了心思,想介绍给我呢。
不过后来,听说薄家觉得自家女儿的学识还不够广,想再多培养一下,就把人送到国外留学去了。”
“行,知道了,”他说完,挂断了电话,盯着汽车离去的方向,唇角勾着慵懒的弧度。
温弦坐在车后排假寐,薄暮年开着车,不时从后视镜看她一眼,两人之间安静的一句话也没说。
回到薄家别墅,温弦先一步进了客厅,踢掉了脚上的马丁靴,光着脚走到了冰箱边,拉开门取出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要喝。
薄暮年拎着她的拖鞋走过来,抢过了她手中的水,语气却是平和的:“不要喝冰水,鞋穿上。”
他弯身,将拖鞋放在了温弦的脚边。
温弦低头俯视着薄暮年,一脚将鞋子踢开,从冰箱里又取出了一瓶冰水,拧开。
薄暮年再次夺过,声音也严厉了几分:“你喝冰水会痛经!”
温弦甚至懒得跟他搭话,转头又拿出了一瓶。
薄暮年按住了她的手:“你这样有意思吗?”
“你有意思吗?该管的时候不管,不该管的时候,装什么?”
“我是你哥,就该……”
“呵,”温弦逼近一步,仰头,声线明明听着暧昧至极,可看着他的眼神却透着讥讽:“想要把我拐上床的哥哥吗?还是在我被……”
“温弦!闭嘴!”
温弦轻笑了一声,转身,拧开了手中的瓶盖,赤着脚,边喝着凉爽的矿泉水,边往楼上走去。
薄暮年己经无法支撑脸上的矜贵自持,他拳头紧紧攥着,可想到宁兰舟的话,最终又松开了拳头,转身进了厨房。
半个小时后,温弦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薄暮年端着两碗面走了进来。
房间漆黑一片,他随手开了灯,床上没有人,他便转头看向阳台。
随风飘动的白色窗帘外,温弦整个人窝坐在吊篮椅中,手里还握着个红酒瓶,目光不屑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薄暮年走过来,将端的茶盘放在圆形玻璃茶几上,上前要将她手中的红酒瓶抽出:“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先把面吃了,跟我谈谈。”
温弦的手后移,避开了他抢酒瓶的动作,眼尾微勾,笑得像个妖孽:“薄暮年,你说你装得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