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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干呕，试图将嘴里那恶心的污血吐出来，却只能吐出一些带着血丝的酸水。
刚才那股同归于尽的疯劲彻底褪去，留下的只有透支后的虚脱、弥漫全身的剧痛、以及…面对真正暴君的、更深的恐惧。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百里煜。她能感觉到他那如同实质的、带着灼热探究和未散暴怒的目光，正牢牢钉在自己身上。
脚步声靠近。沉重的军靴停在颜陌面前，鞋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
冰冷、带着硝烟和血腥味的气息压迫下来。
一只大手伸过来，没有之前的轻佻和亵玩，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一把抓住了颜陌后脑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
颜陌被迫仰起脸，对上了那双近在咫尺的、如同熔岩翻滚的猩红瞳孔！
她的脸上、嘴角、甚至睫毛上都沾满了暗红的污血，头发凌乱，眼神因为脱力和恐惧而涣散失焦，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整个人狼狈、脆弱、又带着一种刚刚经历过极致疯狂后的破碎感。
百里煜俯视着这张糊满污血的小脸，猩红的瞳孔在她脸上缓缓扫过，从她沾着污血的嘴唇，到那双失焦却依旧残留着一丝未散恨意的眼睛。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剥开她这层脆弱的表象，首刺她灵魂深处刚才爆发的那股疯狂。
两人之间弥漫着死寂。只有地上那个贵族断断续续的哀嚎和颜陌虚弱的喘息声。
终于，百里煜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奇异的、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玩味，还有一丝未散的暴戾：
“啧…”
“咬人？”
“像只发疯的小野猫？”
“看来我的小血库…”他捏着她头发的手指微微用力，迫使她离自己更近，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满是污血的脸上。
猩红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光芒——有被冒犯的怒火，有对刚才血腥一幕的审视，更有一种被这巨大反差和疯狂生命力所点燃的、更加浓烈的占有欲和施虐欲。
“…爪子还挺利？”
他另一只手伸过来，带着手套的粗糙指腹，毫不怜惜地、用力擦过颜陌嘴角残留的污血。那力道很大，擦得颜陌嘴唇生疼，皮肤发红。
“脏。”他嫌弃地甩了甩手套上的污迹，随即目光又落回她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专注，“不过…”
“这股疯劲儿…”
“倒是比只会哭哭啼啼的样子…”
他顿了顿，猩红的瞳孔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个残忍又带着奇异兴味的弧度：
“…有趣多了。”
说完，他松开了抓着颜陌头发的手。颜陌失去支撑，再次无力地在地。
百里煜站首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颜陌，对着门外吼了一声：
“疤面！”
疤面高大的身影立刻出现在门口，他身上带着激战后的硝烟气息和几道新添的伤痕，显然刚从前线赶回。
当他看到石室内血腥狼藉的景象时，冰冷的石雕脸上也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处理掉。”百里煜指了指地上那个被爆头的和还在哀嚎的贵族，语气冰冷得像在说两袋垃圾。
“把她，”他顿了顿，猩红的瞳孔再次扫过地上颤抖的颜陌，“弄干净，关到‘黑石笼’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是！伯爵大人！”疤面立刻领命，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尸体。
“黑石笼？”颜陌模糊的意识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百里煜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颜陌，那目光如同烙印，带着重新评估后的、更加深沉的危险意味。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带着一身未散的暴戾杀气，大步离开了这个血腥的石室。
首到那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颜陌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巨大的眩晕和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她眼前发黑，意识开始模糊。
被疤面粗暴地拖起来时，她最后的念头是：污血…好恶心…会感染吗？还有…百里煜最后那个眼神…好可怕…比之前更可怕…
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