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筹帷幄?如臂使指?狗屁不通!”
张飞被陈墨这平静却锋芒暗藏的反击噎得一愣,随即暴怒更甚,环眼几乎要瞪出血来!
他生平最恨这种“文绉绉”的腔调,更恨对方避而不战的“懦弱”姿态!
在他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蔑视!
“小儿休得狡辩!看矛!”
张飞哪里忍得住,怒吼一声,竟不顾战场混乱,催动乌骓马,挺起丈八蛇矛,就要强行冲过混战区域,首取陈墨!
他身后的骑兵也蠢蠢欲动。
“三弟!休得莽撞!”
一声沉稳的断喝及时响起。
只见一骑白马如飞而至,马上一人身披银甲,面如冠玉,手持双股剑,正是刘备!
他及时赶到,一把拉住张飞马缰,沉声道:“大局为重!曹豹危急!速速接应,不可节外生枝!”
张飞被刘备拉住,气得哇哇大叫,蛇矛乱舞:“大哥!那小儿欺人太甚!俺咽不下这口气!”
刘备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烈焰旗下指挥若定、面对张飞辱骂依旧沉稳如山的陈墨,又看看赵家集方向越来越危急的火光,果断下令:“翼德!随我去救曹豹!关平,率部阻住吕布回援之路!不得有误!”
他深知此刻纠缠陈墨毫无意义,救出曹豹残部才是当务之急。
张飞狠狠瞪了陈墨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在骨子里,这才不甘地怒吼一声:“小儿!今日算你走运!来日阵前,定取你狗头祭俺蛇矛!”
说罢,调转马头,跟着刘备,带着一股憋屈的怒火,杀向赵家集方向。
陈墨对张飞的叫嚣充耳不闻。
他的目光,始终死死锁定在赵家集核心——那杆摇摇欲坠的曹豹帅旗上!
张飞的插曲,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噪音。
“赤旗变向!锋矢右转!目标——曹豹帅旗!强攻!”
陈墨的声音冰冷如铁,手中代表突击的赤色小旗猛地指向曹豹帅旗所在的核心院落!
主旗随之呼应!
正在冲杀的赤焰营锋矢阵如同精密的机器,在旗语指挥下,前队刀盾手猛然发力向右挤压,后队长矛手迅速调整方向!
整个冲锋洪流在高速行进中完成了一个流畅的锐角转向,避开了几处负隅顽抗的据点,如同烧红的钻头,以更凶猛的势头狠狠凿向曹豹最后的屏障!
“挡住!给我挡住!”
曹豹此刻己是肝胆俱裂。
他身边的亲兵死伤殆尽,院墙被撞塌,火光映照着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他看到了赤焰营那恐怖的变向突击,看到了那面如同索命符般的烈焰旗越来越近!
更看到了侧翼,刘备、张飞正拼命杀来,却被自己溃散的败兵和赤焰营侧翼分队的顽强阻击死死挡住,一时难以靠近!
绝望!
无边的绝望笼罩了曹豹!
什么丹阳精锐,什么吕布援兵(此刻还被李敢和王虎残部死死钉在河滩),在赤焰营这焚尽一切、精准致命的打击下,都成了泡影!
“陈墨!陈墨!”
曹豹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猛地拔出佩剑,疯狂地砍杀着身边一个因恐惧而退缩的亲兵,“给我上!杀了他!杀了那个耍旗的!”
然而,晚了!
“轰隆!”一声巨响,院门被赤焰营重甲兵用巨木撞开!
烟尘弥漫中,陈墨一马当先,长剑如电,瞬间刺翻两名扑上来的敌兵!
他身后的赤焰营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入!
“曹豹!”
陈墨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锁定了人群中那个衣着华丽、状若疯魔的身影!
曹豹浑身一颤,对上陈墨那毫无感情的眼神,如同被毒蛇盯上,最后的勇气瞬间崩溃!
他怪叫一声,竟丢下佩剑,转身就想翻墙逃跑!
“哪里走!”
王虎浑身浴血,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不知何时己从侧面杀入院中!
他怒吼一声,手中那柄卷刃的环首刀带着积郁己久的滔天怒火,化作一道凄厉的寒光,自下而上,狠狠撩出!
“噗嗤!”
刀锋入肉的闷响!
曹豹一条腿自膝盖处被齐刷刷斩断!
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啊——!”
曹豹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重重摔倒在地,断腿处鲜血狂喷,瞬间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王虎一步踏前,染血的刀锋狠狠抵在曹豹的咽喉,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嘶声吼道:“畜生!屠戮妇孺时,可想过今日?!”
他猛地抬头,看向冲进来的陈墨,狂吼道:“校尉!曹豹在此!请旗落!”
陈墨大步上前,看也不看地上哀嚎抽搐的曹豹。
他目光扫过被烈焰营士兵迅速控制的院落,最后落在那杆倾倒的曹豹帅旗上。
他猛地举起手中长剑,剑锋在火光下闪耀着复仇的寒芒,狠狠劈下!
“咔嚓!”
旗杆应声而断!
那面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曹”字帅旗,如同破布般委顿于地!
“烈焰旗!”陈墨的声音响彻院落。
旗手立刻上前,将那面烈焰缠绕坚盾的赤红大旗,狠狠插在曹豹帅旗原来的位置!
旗帜在夜风中怒展,赤红的纹章在赵家集冲天的火光映照下,仿佛真正燃烧起来,散发出焚尽邪恶、守护光明的凛然神威!
“赤焰营!肃清残敌!固守待援!”
陈墨的命令简洁有力。
大局己定!
曹豹主力被歼,帅旗己夺!
吕布被阻,刘备援兵受阻!
此战,赤焰营以弱击强,以智破力,在绝境中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焚尽了盘踞彭城西境的这头凶豹!
烈焰旗下,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王虎一脚踏在曹豹的断腿上,任凭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仰天狂笑,笑声中充满了大仇得报的畅快和身为赤焰一员的骄傲!
烈焰焚敌,铁壁赤焰!
这面旗帜,今夜用敌人的鲜血,书写了最辉煌的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