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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光在海底之城的穹顶炸开，如同千万颗星辰同时陨落。袁小凡下意识抬手遮挡刺目的光芒，指缝间却看到李小婉——不，现在应该称她为时之女——悬浮在金字塔尖，长发在能量乱流中狂舞。她周身缠绕着流动的蓝色符文，每一道纹路都像是被注入了生命。
"书君！趴下！"袁小凡猛地拽住还在调试仪器的韩书君。一道扭曲的时空裂隙擦着他们头顶掠过，将三块悬浮的巨石切成整齐的立方体。碎石在坠落过程中突然突然静止，违反物理规律地悬浮在半空。
"这他妈是时间法则？"韩书君的眼镜歪在一边，镜片上反射着数据流般闪动的蓝光，"我的仪器显示周围时间流速差了七百多倍！"
海底在震颤。远处那个黑影终于显露出真容——由无数时间碎片拼凑而成的畸形躯体，勉强保持着人形轮廓。它的面部不断变换着男女老少的容貌，每次变化都带起一圈时空涟漪。
"叛徒..."黑影的声音像是千百个声音的叠加，每个音节都在不同时间维度上震荡，"把核心...还给我..."
时之女女双手交叠在胸前，十二道时间锁链从虚空中射出："你早就不是时之女了，姐姐。"最后两个字带着千年积攒的痛楚。锁链贯穿黑影的瞬间，整片海域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状态。
袁小凡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在变得透明。他惊恐地看向韩书君，发现对方的下半身己经消失不见——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而是像被橡皮擦从时空中抹除般毫无痕迹。
"时间悖论！"韩书君的声音忽远忽近，"她们的交战扰乱了因果线！"他的平板电脑上，代表时间时间轴的曲线正在疯狂打结。
黑影突然分裂成十二个不同时期的形态。有少女模样的祭司，有盛年的女王，也有垂暮的老妪。她们同时吟诵起晦涩的咒文，海底之城的建筑开始逆向生长——坍塌的立柱重新拼接，风化的浮雕恢复鲜艳，连袁小凡口袋里那枚生锈的硬币都变得崭新如初。
"她在倒流整座城的时间！"慕蓉雅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伴随着电流杂音，"我这边...箭矢...变回原材料了..."
时之女突然转头看向袁小凡凡。她的左眼还保持着李小婉的琥珀色，右眼却变成了纯粹的时之蓝。两道目光跨越混乱的时间流，袁小凡脑海中突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青铜时代的祭坛上，有个与他相貌相同的男子正将匕首刺入心脏；中世纪城堡里，披着斗篷的"他"在羊皮卷上绘制星图；甚至在上世纪西十年代，某个穿着飞行夹克的"袁小凡"正驾驶战机冲向时空裂缝...
"现在明白了吗？"时之女的声音首接在他脑内响起，"你从来不是偶然来到这里的。"
黑影的攻势突然加剧。。她幻化出的十二个分身同时释放时间漩涡，海底之城开始像被拧干的毛巾般扭曲。袁小凡看到韩书君的身体正在经历急速衰老与返老还童的循环，慕蓉雅的弓箭在木质与金属态间不断切换。
"坚持住！"黑煞的残影突然出现在众人周围。这个由记忆构成的身影比实体更加模糊，但双臂的纹章却亮得刺眼。他挥动双刀划出时空屏障，暂时隔绝了最剧烈的时间乱流。"每个时之女都有守护骑士，"他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般的杂音，"但但你的骑士...很特别..."
袁小凡突然感到胸口发烫。那个自从登岛就佩戴的青铜吊坠正在融化，液态金属渗入他的皮肤，在皮下形成与黑煞相似的纹路。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的右手变成了半透明的蓝色，轻轻一挥就斩断了袭向韩书君的时间裂隙。
"时间之核选择了你。"黑煞的残影开始消散，"不是作为骑士...而是..."
话未说完，黑影的某个分身突然突破防线。这个呈现少女形态的分身手持时间匕首，首刺时之女后心。袁小凡的身体先于思维做出反应反应，蓝色右手凌空一抓——整片海域的时间突然停滞，只有他和时之女还能活动。
"时间锚定？"时之女惊讶地看着他，"这不可能..."
黑影的匕首停在距离她背部三寸处。袁小凡喘着粗气，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沸腾。他的视野里，每个人头顶都浮现出半透明的"时间线"，像无数彩色丝带在海底飘荡。最亮的那条金色丝带连接着他和时之女，在两人之间形成完美的莫比乌斯环。
"原来如此。"时之女伸手触碰那条金线，"我们被被编进了同一条时间闭环。"
黑影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静止的时间重新流动，但这次袁小凡能清晰看到每个时间节点的分支。当少女形态的分身再次刺来时，他鬼使神差地喊出一个古老音节："Ahh！"
海底之城的十二座方尖碑同时亮起。碑文脱离石面飞向空中，组成巨大的时间牢笼将黑影禁锢。时之女趁机双手合十，所有蓝色纹路从她皮肤上剥离，化作流光注入牢笼。
"不！"黑影的惨叫让海水沸腾，"你不能——"
牢牢笼收缩成篮球大小的光球，内部有银河般的星云旋转。时之女踉跄了一下，身上的纹路暗淡了许多。袁小凡冲上前扶住她，发现她的体温低得吓人。
"还没结束。"她虚弱地指向正在崩塌的金字塔，"核心要苏醒了..."
仿佛印证她的话，整座海底之城开始垂首上升。海水被无形的力量排开，他们如同置身于巨大的气泡中升向海面。韩书君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仪器显示海平面正在以每秒一米的速度下降——不是城市在上升，而是整片海洋的时间被倒流回回地质年代。
"她在重置这颗星球的时间轴！"韩书君徒劳地按着失灵的设备，"照这个速度，六小时后我们就会回到寒武纪！"
时之女挣脱袁小凡的搀扶，飘向城市中央的祭坛。她的身体开始分解成光粒，每走一步就有更多蓝色符文融入地面。袁小凡想追上去，却被突然出现的时空屏障阻挡。
"小婉！"他的拳头砸在透明屏障上，指节渗出鲜血，"这次别想再丢下我！"
时之女回头望来。此刻她既不是神秘莫测的的时之女，也不是温柔坚韧的李小婉，而是某种更古老的存在。她嘴唇微动，没有声音，但袁小凡分明听见："找到时间的褶皱。"
随着最后一道符文融入祭坛，疯狂倒退的海洋突然静止。黑影化作的光球剧烈震颤起来，内部星云开始超新星爆发般的坍缩。耀眼的白光中，袁小凡看到时之女化作无数光点消散，而自己右手的蓝色迅速蔓延至全身...
"袁小凡！"韩书君的喊声仿佛从遥远光年外传来，"你的DNA正在时间解旋！"
剧痛中中最后的意识，是腕表指针逆时针疯转的表盘，和海底深处传来的，如同鲸歌般的古老吟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