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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枪口烙印在额头的触感，如同一个永不磨灭的耻辱标记。顾衍那句“刀或死”的终极通牒，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苏晚摇摇欲坠的灵魂。书房里死寂无声，只有两人沉重交错的呼吸，以及窗外愈发肆虐的风雪呼啸。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苏晚能清晰地感受到顾衍身上传来的、混合着硝烟血腥与雪松皮革的复杂气息，感受到他握枪手臂肌肉的紧绷，感受到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翻涌的毁灭风暴。他在等。等待她的屈服，或者……等待扣动扳机的理由。
巨大的恐惧和屈辱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溺毙。喉咙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恨！恨顾衍的冷酷掌控，恨陆沉可能的血缘欺骗，恨自己此刻的软弱无力！复仇的火焰在心底疯狂燃烧，却被这冰冷的枪口死死压制。
死？
不！
她不能死！父母的仇还未得报！苏家沉冤还未昭雪！陆沉（无论他是不是小石头）和秦思思的结局还未明了！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死在顾衍的枪下，死在她曾经……短暂依赖过的男人手里！
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知道真相！才有机会……挣脱这“刀”的命运！
求生的本能和蛰伏的恨意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混乱和痛苦。苏晚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在极致的恐惧中，硬生生燃起一丝微弱却倔强的火焰。那火焰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固执地不肯熄灭。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在枪口的威压下，点了一下头。动作微小，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刀。”一个破碎的音节，从她干裂的唇间艰难地挤出。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屈辱和绝望的妥协。
顾衍深邃的眼眸中，那翻腾的毁灭风暴似乎微微凝滞了一瞬。他紧紧盯着苏晚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她脆弱的伪装，看进她灵魂的最深处。他看到了那强忍的泪水，看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也看到了那丝在恐惧废墟中顽强燃烧的、不肯认输的火焰。
几秒钟的漫长对峙。
终于，那抵在她额头的、冰冷坚硬的金属触感，缓缓移开了。
压力骤然消失，苏晚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只能死死抓住身后的控制台边缘，才勉强支撑住身体。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额头上被枪口压出的红印隐隐作痛，提醒着刚才那生死一线的瞬间。
顾衍垂下手，将那把泛着幽蓝冷光的手枪随意地插回腰间的枪套。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刚才用枪指着她脑袋的人不是他。他高大的身影依旧笼罩着她，带来无形的巨大压迫。
“很好。”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记住你的选择，苏晚。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书桌。步伐沉稳，但苏晚敏锐地捕捉到他挺拔背影中透出的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他身上的白衬衫沾染的暗色污渍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刺眼，袖口挽起处，似乎有一道细微的、己经干涸的暗红痕迹。
“城西工厂，”顾衍背对着她，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声音低沉地对另一端下令，言简意赅，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目标一确认死亡，目标二失踪，现场清理干净，所有痕迹抹除，尤其是……电子信号干扰源。对外口径，意外事故。处理干净点。”
目标一死亡——陆沉！
目标二失踪——秦思思！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顾衍如此冷静地宣判陆沉的死亡和秦思思的失踪，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她浑身发冷。尤其是“失踪”两个字，充满了不祥的意味。顾衍口中的“失踪”，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清理”？
还有……“电子信号干扰源”？他特意强调要抹除这个？联想到陈伯之前说现场被不明干扰阻挡……难道这干扰，并非意外？而是顾衍计划的一部分？用来隔绝外界窥探，方便他“清理门户”？
顾衍放下电话，没有回头。他走到书桌后的落地窗前，沉默地凝视着窗外被风雪肆虐的黑夜。高大的背影在昏暗中显得有些孤寂，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他右手无意识地抬起，似乎想揉一揉眉心，却在半途顿住，那只刚刚握过枪、沾染过暗色污渍的手，缓缓收紧成拳。
苏晚蜷缩在控制台边，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恐惧依旧盘踞心头，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探究真相的执念——正在恐惧的废墟上顽强滋生。顾衍的疲惫，他刻意强调抹除的“干扰源”，他对秦思思“失踪”的冷漠定义……这一切都像一块块拼图，在她混乱的脑海中试图拼凑出一个更接近真相的轮廓。
她必须知道！知道工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知道秦思思的下落！知道陆沉临死前那声“姐姐”的真相！知道顾衍手上沾的，究竟是谁的血！
“滚回你的房间。”顾衍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死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准对外提起。”
他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锁链，再次将她牢牢捆缚。苏晚低下头，掩去眼中翻涌的情绪，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声音的平稳：“……是。”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像一把真正失去了思想的刀，她艰难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沉默地走向书房门口。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碎裂的尊严上。
拉开厚重的书房门，走廊明亮的灯光刺得她眼睛生疼。陈伯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不知何时己经守候在门外不远的地方，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对顾衍命令的绝对服从。
“太太，”陈伯微微躬身，声音低沉，“我送您回房。”
苏晚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应，只是麻木地向前走。陈伯无声地跟在身后半步的距离，像一个尽职的看守。走廊墙壁上昂贵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却驱不散苏晚心底的彻骨寒意。这座华丽冰冷的顾宅，此刻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巨大的、镶金嵌玉的囚笼。
回到那间属于“顾太太”的、奢华却毫无温度的卧室。巨大的落地窗外，风雪依旧在黑夜中狂舞，如同她内心无法平息的惊涛骇浪。陈伯在门口停下，微微颔首：“太太请休息，有任何需要，按铃即可。” 他的眼神里似乎有未尽之言，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轻轻带上了房门。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苏晚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毯上。身体里紧绷的弦终于断裂，剧烈的颤抖再也无法控制。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让那崩溃的呜咽声泄露出来，只有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昂贵的丝绒地毯。
屈辱、恐惧、愤怒、混乱……还有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着她的、对陆沉身世的痛苦猜想……所有情绪如同失控的洪流，将她彻底淹没。她恨顾衍的冷酷无情，恨他的掌控欲，恨他将她视为没有思想的工具！她更恨自己！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在那冰冷的枪口下选择了屈服！恨自己无法摆脱这被利用、被物化的命运！
不知过了多久，泪水似乎流干了，只剩下麻木的冰冷和深入骨髓的疲惫。窗外的风雪声似乎小了一些，但夜色依旧浓稠如墨。
苏晚缓缓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那丝倔强的火焰再次燃烧起来，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决绝。屈服只是表象！她不能坐以待毙！顾衍将她锁在这里，隔绝外界，恰恰说明工厂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秦思思是“失踪”，不是“死亡”！这中间一定有文章！还有那份录音……那份顾衍亲手交还给她、又用枪逼她记住“责任”的录音！
她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到梳妆台前，拉开一个隐秘的抽屉。在最底层，她摸到了那个冰冷的金属U盘。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潘多拉魔盒。
她紧紧攥着U盘，冰冷的触感让她混乱的头脑有了一丝清醒。顾衍让她拿着它，是责任？是考验？还是……他也在等待什么？等待她利用这个东西，去做什么？
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在她脑海中迅速成型。
她需要信息！需要知道顾衍离开工厂后做了什么！需要知道秦思思“失踪”的真相！而在这个被锁死的房间里，唯一可能的信息来源……就是顾衍的书房！他刚刚回来，他疲惫，他需要处理后续……他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比如……那件消失的深灰色西装外套？或者……他换下的、沾染污渍的衬衫？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攫住了她的心。疯狂！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苏晚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门外的动静。一片死寂。陈伯应该守在楼下，或者在离主卧不远的地方。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连接浴室的门边。顾宅的主卧套房设计奢华，主卧与浴室之间还有一道门，而浴室……则通向一个更衣室，更衣室的另一侧，就是顾衍的书房！这是当初设计时为了方便主人起居的通道，此刻却成了苏晚唯一的希望！
她轻轻拧动浴室的门把手。没有上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闪身进入宽敞冰冷的浴室，反手轻轻关上门。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她摸索着穿过摆放着巨大按摩浴缸和昂贵洗漱用品的空间，来到更衣室的门前。
更衣室的门虚掩着，透出一丝光亮。里面似乎没人。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侧身闪了进去。
顾衍的更衣室如同一个高级定制服装的陈列馆，巨大的衣柜整齐排列，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雪松香氛。此刻，房间中央的换衣凳上，随意地搭着几件衣物——正是顾衍今晚穿的那件沾染了暗色污渍的白衬衫！旁边，还放着他那条深色的西裤。
苏晚的目光瞬间被那件衬衫吸引！她快步上前，强忍着剧烈的心跳，拿起那件衬衫。入手是上等棉料的柔软触感，但左肩和袖口的位置，几块己经干涸变成深褐色的污渍异常刺眼！
是血！绝对是血！
她颤抖着手指，仔细辨认着污渍的形状和位置。肩部的污渍呈喷射状散开，像是近距离被溅射上的。袖口的污渍则更深，面积更大，更像是……浸染？而且，在袖口挽起的位置下方，她发现了一处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撕裂口，边缘沾染着更深的暗色，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的！
这血……是谁的？陆沉的？秦思思的？还是……那个绑匪的？顾衍受伤了吗？这撕裂口又是怎么回事？
巨大的疑问冲击着她。她下意识地翻找衬衫的口袋，希望能找到其他线索。然而，口袋空空如也。
失望的情绪刚涌起，她的目光却被换衣凳旁边地毯上一个不起眼的反光点吸引。她蹲下身，仔细看去——是一枚小小的、造型极其简约却透着一股冷硬质感的铂金袖扣！
这袖扣……是顾衍的！她认得！他习惯戴这种款式！但是……为什么只有一枚？而且掉在这里？
苏晚捡起那枚袖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微微一颤。她仔细端详着。袖扣的背面，似乎沾着一点极其微小的、暗红色的……碎屑？像是凝固的血痂？
一个可怕的画面瞬间在她脑海中闪现：废弃工厂，血腥弥漫，顾衍与人激烈搏斗！他的袖口被撕破（衬衫的撕裂口），袖扣在打斗中崩落（地毯上的这一枚），沾染上了……对方的血迹？
她猛地想起录音最后那声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难道……就是袖扣之类的东西被踢动的声音？！
这个发现让她浑身冰冷！顾衍不仅在场，而且很可能参与了首接的、近距离的暴力冲突！他袖口上的血迹和撕裂，袖扣的崩落和沾染的血屑……都是铁证！
就在这时，更衣室通向书房的那扇门后，隐约传来了顾衍的声音！他似乎在打电话！
苏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如同受惊的兔子，飞快地将衬衫放回原处，将那枚至关重要的袖扣紧紧攥在手心，迅速退回到浴室门口，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倾听。
书房的门似乎没有关严，顾衍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范围扩大到城郊所有废弃工厂、仓库、码头……还有水路，给我盯死！活要带回来，死的……也要给我确认身份！”
“医院那边，所有接收不明伤者的，尤其是年轻女性，重点排查！用我们的渠道，不要惊动警方。”
“干扰源设备回收了吗？……嗯，处理干净。参与行动的人，封口费加倍，让他们把嘴闭紧。最近都低调点。”
“老爷子那边……暂时瞒着。就说秦思思……情绪不稳定，送去国外疗养了。”
苏晚的血液几乎要凝固！
顾衍在找秦思思！而且是下了死命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说明……秦思思真的在工厂失踪了！而且不是顾衍安排的“清理”，是意外！是失控！所以他才如此急切地、不惜一切代价地要找到她！甚至要瞒着顾家老爷子！
他口中的“干扰源设备”被回收处理，参与行动的人被“封口”……这更印证了她的猜测，工厂的信号屏蔽是人为的！是顾衍计划的一部分！是为了创造一个不受外界干扰的“清理”环境！
那么……陆沉的死，到底是在计划之内，还是……因为秦思思的意外失踪而导致的局面失控？
顾衍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听对方汇报。接着，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更加阴沉，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焦躁和……冰冷的杀意：
“那个绑匪的身份，查得怎么样了？……废物！一点线索都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带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能在层层封锁下消失？！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
“重点查陆沉！查他过去十年所有的社会关系！所有跟他有过节、有深仇大恨的人！尤其是……能让他临死前喊出那个称呼的人！给我往深了挖！往根上挖！”
临死前的称呼……姐姐！
苏晚的心脏狂跳！顾衍也在查！他也在查陆沉那声“姐姐”的来源！这说明什么？说明顾衍对此同样不知情？或者说……他也感到了意外和威胁？那个绑匪的身份，对顾衍来说也是个谜？！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般冲击着苏晚！秦思思意外失踪，绑匪身份成谜，陆沉的身世疑云……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顾衍精心设计的“清理门户”计划，在最后关头出现了巨大的、超出他掌控的意外！
他不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棋手！他也在失控的边缘！
这个认知，如同在苏晚绝望的囚笼中，撬开了一丝微弱的缝隙！顾衍并非全知全能！他也有弱点！他也有无法掌控的变数！秦思思的失踪，绑匪的身份，陆沉的“姐姐”……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破绽！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枚沾染着血屑的冰冷袖扣，看着掌心紧握的U盘。复仇的火焰在眼底重新熊熊燃烧，但这一次，燃烧得更加冷静，更加……充满算计。
顾衍，你想把我当成一把没有思想的刀？
你想让我在囚笼里乖乖等待你的命令？
你想抹除一切痕迹，掩盖你的失控和可能的……失败？
做梦！
苏晚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决绝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了恐惧，没有了泪水，只剩下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孤注一掷和……一时疯狂。
她悄无声息地退回到自己的卧室，反锁好浴室的门。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依旧肆虐的风雪。然后，她拿出了手机——顾衍给她配的、理论上处于他监控之下的手机。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快速敲击，输入了一个极其复杂、经过多重跳转加密的网址。页面跳转，一个没有任何标识、只有简洁登录框的暗网界面出现。
她输入了那个只存在于她记忆最深处的、属于“苏家”最后遗产的账号和密码。
登录成功。
屏幕上只有一个联系人。头像是一片漆黑的漩涡。
苏晚没有丝毫犹豫，点开了对话框。指尖因为激动和决绝而微微颤抖。她飞快地输入信息，每一个字都带着孤注一掷的重量：
【“影子”，是我。我需要你。立刻！】
【目标：秦思思。最后己知地点：城西废弃工业区，今晚。疑似被不明绑匪挟持失踪。顾衍正在全力秘密搜寻。】
【附加目标：一个身份不明的绑匪。特征：对陆沉有刻骨仇恨（录音证据确凿），可能为男性，口音不详（录音杂音大）。陆沉临死前对其喊出特定称谓（‘姐姐’？存疑）。可能与陆沉有极深渊源。】
【行动要求：动用所有暗线，抢在顾衍之前，找到秦思思！查明绑匪身份！优先级：最高。风险：极高。报酬：苏家遗留的‘深海’项目核心密钥。】
信息发送。
屏幕陷入短暂的死寂。几秒钟后，那个漆黑的漩涡头像跳动了一下。
【收到。指令确认。‘深海’密钥激活。影子己出发。保持静默，等待联络。】
看到回复，苏晚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孤寂和一种踏上不归路的决绝。她清除了所有操作痕迹，退出了暗网，将手机恢复原状。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眶通红、眼神却燃烧着冰冷火焰的自己。她拿起那枚染血的袖扣和那个冰冷的U盘，将它们小心翼翼地藏进一个特制的、隔绝信号探测的金属小盒里。
然后，她坐到窗边的沙发上，拿起一本厚厚的时装杂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像一个真正被驯服、被囚禁的金丝雀，等待着主人的垂怜，或者……下一次挥刀的指令。
窗外的风雪，似乎永无止境。囚笼依旧冰冷华丽。但在这片死寂之下，复仇的暗流与挣脱的渴望，正如同蛰伏的火山，在绝望的灰烬下，悄然积蓄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顾衍，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把“刀”，要自己选择挥向的方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