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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小时前
在很小的房间里回荡着低沉的笑声
“贾芢，假人……”
似乎是因为这个名字很有兴趣，一个黑影贴在玻璃上，声音扭曲得像老旧的磁带，“真是荒诞的笑话。”
旁边还有两个黑影，其中一个警惕地盯着笑出声的黑影：“你干的？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是说外面那些废物，还是他？”
黑影指了指床上的贾芢，声音陡然拔高，“我只干掉六个废物！哦 —— 你说他？很遗憾，不是我。”
他的语气从狂喜跌落到失落，又瞬间暴涨，“也许只是命运的荒诞！”
贾芢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醒来。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台电脑和一张办公桌。床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有光点一闪一闪，像遥远的星辰，却又模糊不清。他想出去，房门却纹丝不动。
贾芢缓缓坐起身。他的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字：
“你将被关在审讯室不断盘问。”
下方只有三个字：“请输入。”
少年走到电脑前，指尖悬在键盘上，嘴角勾起一个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那弧度很淡，像对老友恶作剧的回应。他敲下一行字，每个按键都精准得如同计算过：
“我将被人成功救出。”
最后一个句号落下的瞬间，他再次昏睡过去，而二十公里外的河边，一具胶状的尸体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凌晨五点的街道浸在蓝灰色的晨霭里，路灯还亮着，光晕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洇开一圈圈淡金色的涟漪。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步伐忽疾忽徐，时而像被风吹得打旋的落叶，时而又突然驻足踢弄路边的石子，嘴里哼着跑调的旋律，不成章法的音符混着晨起的呵欠，在空气里散成白雾。他的右手时不时做出古怪的手势，像是在模仿某种失传的手语，又像是随性挥舞驱赶着不存在的蚊虫。而跟在他身后的少年，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地砖的十字接缝上，膝盖抬起的高度、落脚的方位，仿佛用刻度仪量过，连风衣下摆摆动的弧度都保持着惊人的一致性，像一枚沿着既定轨道运行的棋子。
“我说小伙子，” 中年男人突然在邮筒旁停下，油腻的马尾辫随着动作晃了晃
“从警局出来都快一小时了，你这金口难开啊？就不好奇我为啥把你从那铁笼子里捞出来？” 他说话时嘴角咧得很开，露出后槽牙上的烟渍，语气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调侃。
少年依旧目视前方，双眼平静得像两口深井，映着远处渐次熄灭的路灯。当中年男人的目光与他相接时，竟从那片沉寂中读出了明确的答案 —— 那是一种近乎漠然的笃定，仿佛早己预知了一切。
“行吧，算你沉得住气。” 中年男人耸耸肩，故意压低声音，“难道你就不怕我是个人贩子？你看我这长相，往胡同口一站，保准能吓跑半条街的孩子。” 他边说边挤眉弄眼，脸上的褶子堆成一团，试图逗弄眼前这个过于沉静的少年。
少年却绕过他，径首走向路口。他的脊背挺得笔首，洗得发白的校服在晨雾中显得有些单薄，却依旧保持着一丝不苟的整洁，连领口的纽扣都系得严严实实，仿佛身处某个庄重的场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