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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沙群岛的礁盘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清澈的海水中可见五彩斑斓的珊瑚。南海舰队的二十艘新式福船一字排开，停泊在永乐环礁附近，船头的后装膛线炮闪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炮口首指远方海平面上出现的几艘西班牙舰船。
舰队指挥使李昂站在旗舰“镇海号”的甲板上，手搭凉棚远眺。西班牙舰队共有五艘大型夹板船，船身比明军的福船更高大，船帆上的十字徽章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佩刀——这是南海舰队成军以来第一次面对外国强敌，也是后装膛线炮的首次实战检验，只许胜，不许败。
“李指挥，西班牙人发来信号，让我们离开‘他们的’海域。”一名信号兵前来禀报。
李昂冷笑一声：“告诉他们，这里是大明的西沙群岛，让他们立刻离开，否则后果自负！”他转向炮长，“各炮注意，目标西班牙旗舰，装弹！”
随着命令下达，炮手们熟练地操作着后装炮。他们将卵形炮弹装入炮尾的弹膛，拧紧闭锁装置，然后通过瞄准具锁定目标。与传统的前装炮相比，后装炮的装填速度确实快了许多，短短十几秒，各炮就己准备就绪。
西班牙舰队的指挥官是一位名叫迭戈的上尉，他站在旗舰“圣胡安号”上，看着对面排列整齐的中国舰队，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在他看来，这些东方人的船只虽然新式，但论吨位和火力，根本无法与西班牙的夹板船相比。“中国人真是不自量力，以为有了几艘新船就敢挑战我们？”他挥了挥手，“开炮！给他们一点教训！”
“轰！”西班牙舰队率先开火，几枚炮弹呼啸着落在明军舰队前方，激起巨大的浪花。迭戈得意地笑了起来，准备看中国人惊慌失措的样子。
然而，明军舰队却纹丝不动。李昂看着西班牙炮弹的落点，冷静地判断着距离。“距离两千步，各炮，瞄准敌舰水线，放！”
“轰！轰！轰！”二十门后装膛线炮同时发出怒吼，声音比西班牙人的佛郎机炮更加沉雄。卵形炮弹拖着稳定的尾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向西班牙舰队。由于有膛线赋予的自旋，这些炮弹的弹道异常稳定，精度远超西班牙人的滑膛炮。
“不好！快规避！”迭戈惊恐地发现，中国舰队的炮弹竟然准确地朝他们的船身飞来。他试图下令转向，但笨重的夹板船在海面上转向迟缓。
“砰！砰！”两声巨响，“圣胡安号”的船舷被两枚炮弹命中。虽然没有击穿厚厚的船板，但剧烈的震动让甲板上的水手东倒西歪，几门佛郎机炮也被震得偏离了位置。更让迭戈震惊的是，中国舰队的炮击速度极快，第一波炮击刚过，第二波炮弹又呼啸而至。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装填？！”迭戈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中国船只，只见那些炮手们动作娴熟，几乎是在炮弹落地的同时，就己完成了再次装弹。
李昂站在船头，看着西班牙旗舰被命中，心中大定。“好！后装炮果然给力！继续开火，压制他们的炮位！”他知道，明军福船的吨位虽然不如西班牙夹板船，但后装膛线炮在射速和精度上的优势，足以弥补火力上的差距。
这场海上对峙持续了一个时辰。明军舰队凭借后装炮的优势，始终压制着西班牙舰队的火力，多次命中敌舰，虽然未能造成致命损伤，却让西班牙人伤亡惨重，舰船也多处受损。迭戈看着伤痕累累的舰队和士气低落的士兵，知道再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撤退！立刻撤退！”迭戈无奈地下达了命令。西班牙舰队调转船头，狼狈地向吕宋方向逃去，甚至来不及救援那些落水的士兵。
“李指挥，要追吗？”副指挥使问道。
李昂摇摇头：“陛下有旨，只许击退，不许击沉。让他们走吧，给他们留个教训。”他望着西班牙舰队远去的背影，心中豪情万丈。这一战，虽然规模不大，却打出了大明水师的威风，更让后装膛线炮在实战中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当捷报传到北京时，朱厚熜正在与张璁、林文俊商议设立“皇家海军学院”的事宜。听到西沙海战胜利的消息，他只是微微颔首，脸上并没有太多惊喜——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很好，”朱厚熜放下手中的计划书，“告诉李昂，做得不错。让他加强西沙群岛的巡逻，建立固定哨站。另外，”他转向林文俊，“后装膛线炮的实战效果很好，工部要加快生产，争取年底前装备两百门。朕要让南海舰队的每一艘船，都装上这种炮！”
“臣遵旨！”林文俊兴奋地应道，“陛下，臣还在研究一种‘开花弹’，打算用在后装炮上，爆炸威力比震天雷更大，若能成功，定能让敌舰闻风丧胆！”
“好，朕期待着。”朱厚熜赞许地看了林文俊一眼，又转向张璁，“‘皇家海军学院’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要从各地选拔聪明伶俐的年轻子弟，不仅要教他们航海、炮术，还要教他们天文、地理、数学，甚至……外语。朕要培养的，是能纵横西海的海军人才，不是只会开炮的兵痞。”
“臣明白！”张璁躬身领命，心中对朱厚熜的远见卓识愈发敬佩。设立海军学院，系统培养专业海军人才，这在整个世界史上都是开创性的举措。
朱厚熜站起身，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手指划过南海，划过吕宋，最终停留在遥远的欧洲。西沙海战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他知道，西班牙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无敌舰队”的主力很可能会东来报复。而他，必须在那之前，让大明水师变得更加强大。
“黄锦，”朱厚熜忽然开口，“传旨给沈敬的海商公会，让他们组织一支商船队，携带大量物资，前往吕宋‘慰问’当地土著，顺便……探查一下西班牙人在马尼拉的最新防务。记住，要做得隐蔽，不要让西班牙人抓住把柄。”
“遵旨！”
看着黄锦离去的背影，朱厚熜的目光再次投向地图。他能感觉到，随着大明水师的崛起和海贸的繁荣，整个东方的海洋格局正在发生剧变。而他，作为这一切的推动者，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
“西班牙，葡萄牙，还有更远的荷兰、法兰西……”朱厚熜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们想要东方的财富，那就先问问我手中的剑，和我身后的大明水师答不答应！”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朱厚熜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在他的引领下，大明这艘沉睡己久的东方巨轮，正缓缓调转船头，驶向波涛汹涌的大洋，迎接属于它的辉煌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