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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将擦好的眼镜戴上，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平静，淡淡说道：“总部需要力量，需要秩序。”
“我们，就是力量，也能提供‘秩序’。在我们控制范围内的秩序。”
“只要不过分触动他们的核心利益，比如黄金储备库、比如他们的研究基地，总部没精力也没必要现在就和我们全面开战。”
“这警告，九成是给那些不知收敛西处点火的小角色听的。不过......”
教授顿了顿后语气转冷道：“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吃相，要好看点。”
“至少，明面上要有个‘合作’的样子。那个队长位置，我们‘创世会’要拿一个。”
“‘公子’，城西那个叫白霜的，你接触一下探探底。”
“看看这位官方高手，成色如何，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教授刻意加重了“合作”二字。
“明白。”
公子邪魅一笑，幽蓝火焰在掌心熄灭。
“尸傀”、“影魔”等人互看一眼，不再说话。
他们明白“教授”的意思。
总部需要面子，也需要里子。他们这些己成气候、掌握着大量资源和驭鬼者的组织，就是总部也不得不正视、甚至需要暂时妥协的“里子”。
警告？听听就好，只要实力够强，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大阳市城东，某栋烂尾楼里，一个灵异气息相对内敛却透着“狡诈”的阴影，静静地听着广播。代号：暗狐。
“总部？终于忍不住要下场了？”
“队长职位，功绩考核？哼，无非是画个大饼，想收编炮灰罢了。”
“想动老子？先掂量掂量这大阳市的水有多浑！”
“想当队长？行啊，拿命来填功绩吧！”
阴影意念中充满了对警告的轻蔑和对所谓“功绩”的贪婪觊觎......
——大阳市市中心边缘，一条堆满垃圾的阴暗小巷。
一个散发病态气息的青年，代号鬼邪。正将一个惊恐的平民女子按在湿漉漉的墙壁上。
广播的警告声似乎成了助兴的乐章，非但没有让他收敛，反而带着异样的兴奋和挑衅：“后果自负？嘿嘿嘿......”
“总部的小崽子们，有种现在就来找老子啊？让老子看看，是你们的规矩硬，还是老子的‘宝贝’硬！”
意念中充满了对警告的赤裸裸无视和对自身力量的盲目自信。
废弃写字楼阴影中。
林阳静静地听着广播结束，墨黑的左眼毫无波澜，右眼深处那点猩红也未曾亮起。
队长的设立？意料之中。
权力的集中，永远是乱世最快稳定秩序的方式。
那“不死不休”的警告，更像是对失控局面最后的无力恫吓。
他的鬼域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早己覆盖了附近大片区域。
铁头帮的狂笑、创世会的密议、普通人的绝望低语......如同杂乱的噪音涌入他的感知。
总部的声音，在这些噪音中显得如此苍白。
“清算？”
林阳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无声地自语。
“前提是，你们还有‘清算’的力量和决心。”
他清晰地“看”到市政厅方向，那个代号“白霜”的驭鬼者，其体内厉鬼侵蚀的程度又加深了。
每一次出手镇压像“血狼”那样的刺头，都在加速燃烧他本就不多的生命和理智。
这样的人，能成为几座城市的“队长”？又能支撑多久？
总部的根基，远没有广播里宣称的那么稳固。
林阳的目光扫过城市地图般展开的鬼域感知。
城南，“血手帮”的据点里，充满了狂笑和女人的哭泣。
城北，几个刚获得力量不久，驾驭了低等厉鬼的混混，正在一家小超市里肆意打砸抢掠殴打店主，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城西，“创世会”的触角正悄然延伸，与另一个小团伙发生冲突，灵异的波动短暂爆发，随即平息——显然有一方被彻底碾压吞并。
最后是市中心边缘，那个散发着邪异气息的青年。
他正搂着一个被精神控制、眼神空洞的女子，在一条相对宽阔但无人的街道上肆意调笑，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胜利”......
烧杀抢掠......
混乱不仅没有因总部的警告平息，反而像浇了油的野火，在这片土壤上更加疯狂地蔓延。
强大的个体抱团取暖，形成更危险的团体，开始划地盘、立规矩。
总部的警告，成了他们炫耀武力和肆无忌惮的助乐。
林阳墨黑的双眼平静无波，意料之中。
警告？对习惯了力量带来的肆意妄为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发户”而言，无异于对牛弹琴。
尤其是那些己经尝到甜头、被灵异扭曲了心智的家伙，总部的名头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另一个需要“踩在脚下”证明自己的目标。
“需要血与火的‘功绩’来让他们清醒。”
林阳冰冷的意念毫无波澜。
青黑色的雾霭涌动，身影朝着那栋矗立在风雨中象征着这座城市最后一丝秩序火种的市政厅大楼方向隐去......
接下来的几天，大阳市乃至全国各大城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与“躁动”交织的漩涡。
总部的广播通告，造成了恐慌与希望并存。
普通民众在绝望中抓住了一根稻草，尽管这根稻草似乎很遥远，但“总部”、“队长”、“官方力量”这些字眼，终究带来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街头巷尾，人们聚集在尚能接收到微弱信号的收音机旁，屏息凝神地听着每一次重复的通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有救了？总部出手了？”
“队长？听着好厉害的样子......”
“登记？驭鬼者会听话吗？那些怪物......”
“后果自负......听着好吓人......”
而驭鬼者的世界，则暗流汹涌分化加剧。
一部分的“惊兔”，选择了蛰伏观望，甚至真的有人抱着复杂的心态，小心翼翼地尝试接触当地仅存的官方力量（如市政厅临时应急点）进行登记。
这部分大多是能力相对普通、心智尚未被力量彻底腐蚀，或者对总部力量有所忌惮的。
另一部分，则彻底将总部的警告视为挑衅和笑话！
他们或是本就狂妄自大，或是被灵异侵蚀严重，或是自恃能力诡异，认为乱世己至，正是他们割据一方作威作福的大好时机。
总部的通告，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强的凶性和表现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