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听不懂那些“进化”、“天性”、“终极形态”之类的鬼话。
但徐岚话语里那种冰冷的、高高在上的、仿佛掌握着宇宙真理的傲慢,以及话语背后那赤裸裸、令人窒息的恐怖图景,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第一次在这个看似文弱的医学天才面前,感到了某种源于未知深渊的寒意。
实验室里只剩下烧杯持续不断的咕嘟声,像魔鬼的心跳。
那深邃的蓝色光芒,在金属墙壁上流淌,在冰冷的仪器表面跳跃,将两人沉默的身影拉长、扭曲,映照得如同地狱祭坛前的祭司。
培养皿里,那些被终极极乐浸染的神经元,在显微镜下,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在一片无声的蓝色狂欢中,彻底溶解、崩解,化为一片浑浊的、失去所有形态的死亡残渣。
它们曾经搏动的位置,只留下一个微小的、空洞的旋涡,在营养液中缓缓旋转,最终归于平静,仿佛从未存在过。
徐岚的指尖离开了冰冷的培养皿壁。
她脸上那抹冰冷的弧度早己隐去,恢复成面对实验时一贯的、毫无波澜的精密仪器模样。
她拿起一支新的移液管,校准刻度,动作稳定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卡洛斯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吞咽下那股莫名的寒意和唾液。
他低头,看着刀尖上那点己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又抬头看看徐岚毫无表情的侧脸,再看向烧杯中那翻滚的、仿佛蕴藏着整个地狱的蓝色液体。
“进化……”
卡洛斯哑着嗓子,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猎刀的刀柄,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质感。
一丝混杂着贪婪、敬畏和原始恐惧的表情,如同沼泽里浮起的污浊气泡,在他粗犷的脸上缓缓浮现。
他不再大笑,只是死死盯着那沸腾的蓝色深渊,浑浊的眼珠里,反射着贪婪与毁灭的幽光,像是终于明白了自己打开的究竟是怎样的潘多拉魔盒。
那盒子释放的,不是简单的毒品,而是人性深渊中那头被精心培育、彻底释放的终极怪兽。
烧杯里的液体,在恒温下依旧不知疲倦地翻滚着,咕嘟,咕嘟,咕嘟……
那单调而粘滞的声音,成了这片无主之地唯一的、永恒的祷词……
***
白天和徐铭商量好的虞卿,在晚上的时候特意穿了一件露胸口的睡裙,结果没想到徐岚竟然没有回来。
她不知道徐岚在忙些什么,但她的首觉告诉她,这个地方可不能久待了…………
在她的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摸到旁边没有一丝温度时,就知道对方没有回来。
虞卿睁开眼睛,幽幽叹了一口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今天徐铭的电梯卡,她注定要白嫖了~
虞卿心情不错哼着小曲洗漱好,就朝着餐厅走去,想到这么丰盛的饭菜很快就要吃不到,虞卿都恨不得每顿饭吃回本。
抱着鼓起来的肚子,虞卿溜达到徐岚的收藏室,假装欣赏的在展示柜面前浏览着。
接着拿着一件镶嵌着各色宝石,一看就很贵的头冠回了房间。
肚子里的饱胀感渐渐消下去后,虞卿才又前往射击室偷枪,一刻不闲,像足了准备过冬的小仓鼠,忙碌的为这个寒冷的冬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