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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凤鸣划破九霄。
正在晨修的阿辞突然睁眼，瞳孔中映出不可思议的景象——整座青帝山的云海正在倒流！本该上升的晨雾如瀑布般坠向山脚，而山涧的流水却违反常理地向天际倒灌。
"师兄！"他本能地喊出声，却发现李无尘的蒲团上只剩下一具玉化的躯壳。更可怕的是，躯壳心口处竟生出一株三寸高的梧桐幼苗，枝叶间垂挂着七颗星辰般的果实。
"轰——"
突如其来的震荡将阿辞掀飞。他在半空中看见整座道场的屋顶被某种力量掀开，露出上方正在旋转的混沌天穹。无数闪耀的古老文字从裂缝中坠落，每一个砸在地上的文字都化作一株灵药，又转瞬间枯萎成灰。
"师尊！"阿辞的金红火翼应即展开，却在下一秒被天穹裂缝中探出的一根手指点中眉心。
那根手指晶莹如玉，指尖缠绕着令时空扭曲的紫气。就在接触的刹那，阿辞的识海炸开万千画面——他看到自己站在尸山血海间手持断裂的青帝旗；看到李无尘在星空尽头化作玉雕；最可怕的是，他看到纳西妲被九条青铜锁链贯穿心脏，锁链另一端连接着...
"别看。"
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阿辞猛地回神，发现纳西妲不知何时己站在自己身后，她的左手正抓着自己那根被点中的火翼，而右手——
竟握着那根从天穹探出的手指！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那根神明般的手指被纳西妲生生折断。断裂处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滚滚星河。每一滴"星血"落地，都化作一头洪荒异兽的虚影，又迅速被道场地面浮现的青帝阵纹绞杀。
"接着。"纳西妲将那节断指抛给阿辞，"凤凰涅槃需要的神性。"
阿辞手忙脚乱接住，断指在他掌心突然融化，变成一滴跳动的紫色神血。没等他反应过来，神血就自动钻入经脉，他背后的火翼"轰"地暴涨三倍，羽毛上浮现出与那根手指同样的古老纹路。
"师尊，这到底是..."
"天机反噬。"纳西妲抬头望向正在愈合的天穹裂缝，"有人不惜扰乱三千道则，也要送这份'大礼'。"
她突然转身，袖中飞出十二道青光，精准刺入李无尘玉化躯壳的十二处大穴。那株心口的梧桐幼苗剧烈颤抖，七颗星辰果实同时炸开，化作七条银河灌入李无尘七窍。
"啊！"李无尘的惨叫声中带着金属颤音。他的身体像瓷器般龟裂，裂缝里透出的却不是血肉，而是旋转的微型星系。最诡异的是，他新生的左手掌心，赫然浮现出一只与天穹裂缝中一模一样的眼睛！
纳西妲突然笑了："有意思。"她伸手按住李无尘的天灵盖，"看来梧桐选择了更激进的方式。"
整座道场突然陷入绝对静止。连正在飘落的树叶都凝固在半空。在这诡异的静止中，唯有三人所在的位置时间仍在流动——阿辞看见师父的发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雪白。
"记住这一刻。"纳西妲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天机反噬时，也是大道最脆弱的时候。"
她雪白的发丝突然自行断裂，在落地前燃烧成九盏青灯。灯火照耀之处，静止的世界开始崩解——但不是破碎，而是像画卷般一层层剥离。当第九层"世界"被烧穿时，三人终于看到了真实：
他们竟站在一棵大到无法形容的青铜古树顶端！脚下每片树叶都托着一方世界，而刚刚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某片叶子上的投影。
"这是..."李无尘掌心的眼睛流下血泪。
"建木。"纳西妲的白发重新转黑，"我们真正的道场。"
她突然将两个弟子推下树冠。在坠落的恐怖过程中，阿辞的火翼第一次失去了作用。就在他们即将撞上某片托着末日的树叶时，纳西妲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现在，去拿属于你们的机缘。"
下坠突然停止。阿辞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燃烧的星云中央，面前悬浮着一枚凤凰形状的赤红道种；而李无尘则身处由因果线编织的牢笼中，每条线上都挂着一枚玉简。
当他们各自触碰机缘的瞬间，真实世界的道场轰然重建。屋顶完好如初，晨雾正常升腾，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除了二人手中多出的东西，以及...
纳西妲鬓间那缕再也无法转黑的白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