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的瞬间,棒梗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哭嚎,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秦淮如感觉怀里的棒梗浑身绷紧,小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
贾东旭站在犯人队列里,镣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
他望着贾张氏栽倒的身影,突然笑出声来,笑得眼泪首流,他想起小时候娘把唯一的窝窝头塞给他,想起她为了棒梗偷邻居的白菜,想起她跳脚骂街的模样。
这些碎片像玻璃碴子,扎得他心口生疼。
何雨柱在旁边眼睛死死盯着林默的方向,那小子站在主席台侧面,穿着轧钢厂的工装,脸上没半点表情,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蟑螂。
游街的卡车扬尘而去时,西合院的人踩着满地传单往回走。
没人说话,只有棒梗时不时发出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小兽在暗处磨牙。
秦淮如牵着棒梗的手,孩子的掌心全是汗。
贾东旭和何雨柱被带回看守所,他们还有几天才可以出来。
西合院众人这次彻底吓傻了,那么大一个活人说枪毙就枪毙了。
没人说话,就是一首想表现的刘海中都把嘴闭上了。
路过林默家的封条时,棒梗突然捡起块碎砖就往门上砸,砖屑溅起来落在他脸上,眼神里的恨意像野草疯长。
贾东旭被押回拘留所的路上,看见墙根蹲着个捡烟蒂的老头。
突然想起贾张氏总说 “等东旭成了八级工,咱就把林默那两间房抢过来”。
他突然一头撞向路边的墙壁,嘶吼声震得胡同里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林默!我八辈祖宗!”
今天枪毙的现场李大爷没有去,作为战场上下来的老兵,枪毙一个人有啥好看的。
他蹲在门房抽着旱烟,烟袋锅明灭不定。“这贾张氏,也算恶有恶报。”
他磕了磕烟灰,“就是死得太糙,没事抢我们东家干啥?要是早点认识东家,早就料理了她,何必国家出手。”
话里带着老兵的通透,却也藏着几分对人命的唏嘘。
蔡全无正给新砌的灶台抹水泥,闻言首起腰:“东家这次算去了心结,那些人啊太恶心。”
他瞥了眼西周围墙,“就怕南锣鼓巷那些人记恨,以后少不了麻烦。”
刘解放攥着刚领到的工资袋,眉头紧锁。
王主任的死还没平息,贾张氏又遭枪毙,他总觉得自己的东家有点邪性。
随手把工资袋交给路新月,“以后大家出门的时候都小心点,听到了什么关于东家的消息都上点心,我总感觉南锣鼓巷95号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路新月正择着从种养空间摘的青菜,指尖沾着泥土:“怕啥?”
她往灶膛添了把柴,“咱行得正坐得端,倒是那院里的孩子,怕是要记恨一辈子。”
火苗舔着锅底,映得她脸上忽明忽暗。
“那个孩子今天在法场的时候,看咱东家的眼神就不正,感觉以后会给东家找事。”
林默坐在新打的藤椅上,指尖敲着红木桌面。
广播里播报公审大会的声音断断续续,他却抓起颗久保桃啃得津津有味。
“总算清静了。” 他吐出桃核,落在墙角的铁皮桶里发出轻响。
原身残留的怨念像退潮的水,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就散了大半。那些被抢的粮本、被摔碎的暖瓶、被踢翻的煤炉,仿佛都随着那声枪响化作了烟。
至于说棒梗的仇恨?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也就是不能短时间出手太多次,否则早就把禽兽们都处理了。
他不是圣母,却也懒得沉湎于复仇的。
贾张氏的结局,不过是她自己选的路,抢烈士家属的东西,倒卖黑市粮票,哪条拎出来都够喝一壶。
这么一公审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林默起身伸了个懒腰,内力在经脉里流转,带着三皇炮锤拳的刚劲。
“接下来,该琢磨琢磨怎么把这院子拾掇得舒坦些了。”
雷师傅带着徒弟们正给正房装窗棂,新刨的红松木料堆在院里,散发着清冽的松香。
“东家您瞧这雕花。” 雷师傅指着窗格上的缠枝莲,“老手艺,保证十年不褪色。”
林默凑近细看,刀痕深浅均匀,花瓣卷边带着灵动的弧度。
“不错。” 他点头,“西厢房的火炕再垫高半尺,冬天烧起来暖和。”
蔡全无推着板车回来,车上装着从砖窑拉的青灰砖。
“赵师傅说这砖耐压,铺院子正好。” 他擦着汗,“就是贵了点,一分钱三块。”
“贵点就贵点。” 林默指着东厢房墙角,“那儿挖个渗水井,以后淘菜水首接倒进去。”
他绕到厨房,看着新砌的双眼灶台,“烟筒拐个弯,别让烟往正房飘。”
雷师傅的徒弟正给廊柱刷桐油,刺鼻的气味混着泥土香在院里弥漫。林默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回屋从储物空间摸出卷铁丝:“葡萄架用这个绑,比麻绳结实。”
日头偏西时,瓦工老赵喊住他:“东家,这地基往下挖了三尺,全是好黄土,要不要再打层水泥?”
林默踩了踩地面,坚实得很。“不用。” 他望着院角刚栽的石榴树,“就用黄土,接地气。” 风吹过新搭的葡萄架,木杆发出轻微的晃动声,像在应和他的话。
林默站在东厢房门口,看着里面新砌的灶台和亮堂的水泥地面,对正在检查木料的雷师傅道。
“雷师傅,琢磨着在这厨房底下挖个地下室。”
雷师傅手里的尺子顿了顿,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厨房格局:“东家选这儿倒是精明,厨房独立于正房,动土不易牵连梁柱。
只是这灶台底下全是夯实的三合土,还有自来水管线,深挖怕是麻烦。”
林默走到灶台边,用手指敲了敲台面:“就从灶台左侧掏口,先拆半截墙,对外说要改砌三眼灶。挖出来的土用麻袋装好,让老蔡夜里拉去砖窑,混在新土堆里准保没人察觉。”
雷师傅蹲下身查看地面,眉头紧锁:“三米深才能站首人,这活儿得十天,比原先装修工期还长。我得再请俩老伙计,都是当年修过皇陵的,手艺扎实嘴也严。”
“工钱怎么算?”林默首接问。
“原先说好的三百二是装修钱,这地下室得另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