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朱雀门在莲神炮的轰鸣中摇摇欲坠。苏小棠站在城楼上,看着绿色的毒雾漫过护城河,岸边的守军纷纷扔下兵器跪倒,嘴里念着“莲神万岁”——蛊毒己经蔓延到了禁军。萧砚的剑上沾着绿色的血,那是被蛊虫寄生的士兵的血,剑刃上的莲花纹正在缓缓扩散。
“解药还差最后味‘莲心泪’。”林墨的手臂上也出现了莲花状的红斑,“可莲心草需要用你的眼泪浇灌才能开花。”她突然指向太液池,那里的黑莲正在疯狂生长,花瓣上的露珠滴落时,竟发出金属的声响——那不是露水,是融化的蛊虫。
池中央的画舫上,西厂督主正戴着莲花面具焚香。案上的青铜鼎里,煮着颗金色的心脏,旁边的锦盒里,放着先皇的玉玺。他每念句咒,城楼下的蛊民就往前推进丈,而在鼎底的灰烬里,藏着张人皮地图,标注着长安城里所有藏有解药的药铺——都被西厂的人提前查封了。
“苏姑娘的血,果然名不虚传。”督主摘下面具,露出张年轻的脸,他的左眼是义眼,嵌着颗鸽血红宝石,正是当年河神像上的那颗,“这颗宝石里,藏着宁王爷的遗愿。”宝石突然射出红光,在城楼的墙壁上投射出影像:宁承业在黑莲谷的地宫里,将半块玉玺交给督主,“用蛊毒清君侧,还天下个朗朗乾坤。”
影像突然中断,画舫的莲灯同时熄灭。太液池的黑莲突然全部合拢,露出底下的地宫入口,入口处的石壁上,刻着与皇陵相同的龙眠腾——这里竟藏着另一个龙眠穴,是先皇为防宫变准备的避难所。
萧砚带着大理寺的人守住宫门,苏小棠与林墨潜入地宫。通道里的壁画描绘着莲教的起源:原来莲教的创始人,竟是位医术高超的圣女,她用莲毒救人,却被后人曲解为邪术。壁画最后幅,画着圣女将自己的心脏埋入莲池,开出朵九瓣白莲花——那莲花的形状,与苏小棠的辟蛊珏完全相同。
地宫深处的石台上,摆着个水晶棺,里面躺着具女尸,穿着与壁画上相同的服饰,胸口的位置,嵌着颗巨大的鸽血红宝石,宝石里流淌着绿色的液体——正是莲教的圣物,也是所有蛊毒的源头。女尸的手里,攥着本绢书,上面写着解药的配方,最后句是“以血还血,以心换心”。
“她是莲教的初代圣女。”苏小棠抚摸着水晶棺,“也是我的先祖。”她突然发现,女尸的眉骨处有颗痣,与她和姐姐的位置完全相同——她们的血脉,从一开始就与莲教相连。
棺盖突然打开,女尸的眼睛睁开,瞳孔里映出督主的身影。他不知何时跟了进来,手里举着把莲花状的匕首:“多谢你帮我找到圣物。”匕首刺入女尸胸口的瞬间,宝石突然炸裂,绿色的液体化作无数蛊虫,钻进督主的身体,“怎么会...宁王爷说这能让我长生...”
督主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裂开无数口子,涌出黑血。他的心脏从胸口跳出来,化作朵巨大的血莲,花瓣上长着无数张人脸,都是被蛊毒害死的冤魂。“你们都得死!”血莲突然喷出毒雾,林墨推开苏小棠,自己却吸入了几口,脸上瞬间布满红斑。
“快走!”林墨将解药配方塞进苏小棠手里,“我在药箱里备了...备了最后瓶莲心草汁。”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告诉萧砚,我没...没给大理寺丢脸...”说完,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作点点绿光,融入血莲的花瓣——她竟用自己的血肉,暂时压制了蛊毒。
苏小棠含泪冲出地宫,却见萧砚正与个穿龙袍的人厮杀。那人的脸与当今圣上一模一样,却长着颗莲花状的心脏——是西厂用蛊毒制造的替身。真圣上被绑在城楼的柱子上,胸口插着支莲状银簪,簪头的宝石里,映出长安城外的景象:西域的联军己经兵临城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他们早就勾结了外敌。”萧砚的剑刺穿替身的心脏,里面滚出个羊皮卷,“这是他们的攻城计划,说要在血莲绽放时,屠尽长安。”羊皮卷的角落,画着朵九瓣莲花,最后瓣的位置,是苏小棠此刻站立的城楼。
血莲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苏小棠的辟蛊珏在空中划出金光,将血莲暂时困住。她看着怀里的配方,突然明白“以血还血”的意思——需要用她的血,浇灌初代圣女的心脏。当她的血滴在女尸胸口的伤口时,宝石突然发出白光,无数白色的莲花从地宫里涌出,顺着通道流向长安的大街小巷,所过之处,蛊毒纷纷消退。
城楼外,被解救的百姓举着灯笼欢呼。苏小棠望着恢复清明的长安,突然想起林墨的话,泪水滴落在地,长出朵洁白的莲心草——解药,终于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