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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致一科技实验室，肖奈揉了揉太阳穴，眼前的代码开始模糊成一片。连续三十六小时不眠不休地调试《量子迷宫》的适配接口，让他的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闪烁的光点。他伸手去拿咖啡杯，却发现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杯中的液体己经冷透。
"又熬夜？"
肖奈猛地抬头，实验室空无一人。但那声音如此清晰——是他自己的声音，却又带着一种陌生的语调。
头痛突然袭来，像一把钝刀从太阳穴切入，缓慢地撬开他的头骨。肖奈弯下腰，额头抵在冰冷的键盘上，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黑暗中，破碎的画面如老电影般闪现：
——白色的实验室，刺眼的无影灯，手腕上的金属环刻着"Subject B"...
——林教授的脸，比现在年轻许多，正对着某个看不见的人说"记忆抑制程序启动"...
——一个与他长相相似的少年躺在相邻的实验舱，胸口名牌写着"楚风"...
"不...这不可能..."
肖奈挣扎着坐首身体，冷汗浸透了衬衫。电脑屏幕因长时间无操作进入了屏保模式，黑色的背景上，致一科技的logo缓缓旋转。他伸手晃动鼠标，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段代码正在自动运行——这不是他写的程序！
代码窗口没有标题，没有路径，就像凭空出现在他的开发环境中。肖奈眯起眼睛细看，心脏骤然停跳——这段算法逻辑与楚风引以为傲的量子引擎核心模块完全一致，而创建日期显示为"2007年4月14日"。
十六年前。
比创游世界成立早了整整九年，比楚风公开这项技术早了六年。
"这到底..."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调出源代码管理历史。记录显示，这段代码确实存在于致一科技最早的代码库中，但从未被调用过，就像被人刻意遗忘在角落的拼图碎片。
肖奈打开搜索引擎，输入"2007年4月 清华大学 实验事故"。结果寥寥无几，只有一条2007年校报简讯：《物理系与计算机系联合实验圆满成功》。配图中，年轻的林教授站在一群学生中间，最前排两个少年格外醒目——左边的穿着计算机系T恤，面容冷峻；右边的身着物理系实验服，笑得阳光灿烂。
肖奈的指尖触碰屏幕上那个微笑的少年。尽管发型、表情完全不同，但那五官轮廓...分明是年轻的楚风。
而站在"楚风"旁边的，是他自己。
头痛再次袭来，这次伴随着耳鸣和恶心。肖奈跌跌撞撞冲向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不止。镜子里的男人面色惨白，眼睛布满血丝，额角青筋暴起。他打开水龙头，将冷水拍在脸上，抬头时却看到镜中影像延迟了半秒才同步动作。
"你想起什么了？Subject B。"
镜中的"肖奈"突然开口，声音与他相同却不同步。肖奈猛地后退，后背撞上隔板，发出巨响。
"谁？！"
实验室助理闻声赶来，敲门询问："肖总？您没事吧？"
肖奈深呼吸几次，稳住声音："没事。不小心碰倒了东西。"
等脚步声远去，他再次看向镜子，这次只映出他独自惊惶的脸。但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记忆的闸门被彻底冲开，十年前被压抑的画面如洪水般涌入意识。
2007年4月15日，清华大学物理系地下室。
"这只是普通的脑波同步实验。"林教授给两个十七岁少年戴上电极帽，"有助于提高学习效率。"
楚风——当时还叫楚天——不安地调整着衣领："需要这么久吗？我明天有编程比赛。"
"放心，八小时而己。"林教授微笑，"醒来后你们会感觉神清气爽，像睡了整晚好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