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侯爷的棺材运回了侯府。全府上下哭声一片。
圣上追封他为定远大将军,让傅璟尧继任侯爷。
侯爷的葬礼办得很隆重,沿街的百姓都自发来吊唁,感念他保护一方百姓。出殡那日,天降大雪,傅璟尧和严清河捧着侯爷的牌位走在送葬队伍里,两人头上覆盖了一层白雪。
夫人瞬间苍老了许多,鬓角生出许多白发来。
半个月内,傅璟尧连续失去两个至亲,悲痛欲绝,形容憔悴。
严清河端着一碗粥来到祠堂,对跪在侯爷灵位前的傅璟尧说:“哥哥,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我不想吃,你拿走吧。”傅璟尧哑声道。
严清河蹲下,将手搭在他肩膀,“娘也很担心你,整个侯府还得靠你撑起来呢。”
傅璟尧红着眼抬头看了看严清河,没有说话。
“哥哥,奶奶和父亲不幸去世,我也很难过,”严清河说,“但我相信他们泉下有知,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傅璟尧依然不语。
严清河看着他的脸,柔声说:“我喂你吃点东西吧。”
说着,严清河搅动着勺子,一边朝那碗热粥吹起。勺子跟瓷碗碰撞发出叮当叮当的声响。
她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傅璟尧嘴边。
傅璟尧张开嘴,顺从地吃掉。
一口又一口,一碗粥总算喝完。
此时,李怀瑾也端着一碗汤来到了祠堂。看到严清河喂傅璟尧喝粥的亲昵样,心生嫉妒。
于她而言,严清河只不过是侯府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种,根本没有能力跟她争傅璟尧。况且他俩还是以兄妹相称。
她一抽一抽地吸气,跪在傅璟尧的旁边:“表哥,这几日辛苦你了,看你瘦了我心疼,这是我亲自给你熬的鸡汤,你趁热喝了吧。”
傅璟尧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摆摆手道:“我喝不下。”
李怀瑾端托盘的手紧紧抓了抓托盘,说:“要不我喂你喝吧。”
傅璟尧这才抬起头对她说,“我实在喝不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傅璟尧己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李怀瑾要是听不明白就真的蠢了。
她努力平复情绪,轻声说:“那好吧,表哥你要保重身体。”
出了祠堂,李怀瑾来到拐角处,将鸡汤倒了喂狗:“这可是我熬了两个时辰熬出来的鸡汤,他竟然连尝都没尝一口就把我赶了出来,可他明明喝光了那个野种熬的粥。”
她心有不甘,使劲踢了一下那只低头喝汤的大黄,大黄“汪”地一声惨叫。
她愤愤地对大黄说:“你就知足吧,本小姐辛苦熬的汤都到你的肚子里去了。要是不知足,小心我要你的狗命。哼!”
傅璟尧在祠堂里睡着了,严清河拿了两床被子给他盖上,又在祠堂里添了一些炭。
严清河在祠堂里陪着傅璟尧,半夜说了梦话:“爹,你不要走,求你不要走,爹!”
原来是梦到了自己的亲爹。
严清河给他掖好被角,抚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为了他降温,严清河将毛巾扔进雪堆里冰冻,再将毛巾敷在他额头上。
天快亮时,傅璟尧退烧了。
严清河走出祠堂,吩咐翠果:“去熬点清粥给侯爷。”
“好的小姐,你为了侯爷熬了一宿,先回去歇息吧,剩下的就交给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