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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夜惊魂》（第二部分）
监控室的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猛烈撞击，发出震耳的"砰砰"声。林悦死死盯着那扇颤抖的门，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它们进不来...暂时进不来。"老张声音嘶哑，手里攥着那个褪色的护身符，"这房间我请人做过法事。"
林悦转向监控屏幕，那些雪花状的噪点中时而闪现出扭曲的人影。三楼女装区，五楼餐饮区，甚至地下停车场——模糊的身影在游荡，数量比刚才更多了。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十周年？"林悦声音发抖。
老张的眼睛在昏暗的监控室里闪烁着诡异的光："因为它们要找一个替身...每五年一次，今年是第十年，需要两个。"
林悦猛地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这些？"
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监控室的门框周围开始簌簌落下灰尘。老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指向其中一个屏幕："看，出口。"
屏幕上显示着商场正门的画面。原本应该是玻璃大门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堵砖墙。
"所有出口都这样了。"老张切换着画面，每个出口——员工通道、消防楼梯、地下停车场——全都变成了实心墙壁。
林悦感到一阵眩晕，她抓住控制台才没跌倒："那我们怎么办？"
"等到天亮。"老张说，"太阳一出来，它们就会消失。"
"现在才凌晨一点！"林悦看了眼手表，突然发现秒针在倒着走，"老张，我的表..."
老张只是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十年前失踪的清洁工王阿姨，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三楼卫生间。"
林悦浑身一颤："就是刚才我去的那间..."
"她当时值夜班，第二天只找到了她的工牌和一滩...水渍。"老张翻到某一页，上面贴着一张发黄的照片，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站在商场门口笑着。
林悦突然觉得照片里的人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她..."
"不可能。"老张斩钉截铁地说，"她在商场开业前一周就失踪了，您那时还没来这里工作。"
监控屏幕突然全部黑屏，两秒后重新亮起，但画面全都变成了同一个场景——三楼女卫生间门口。门缓缓打开，里面漆黑一片。
然后，一只苍白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按在门框上。
林悦的呼吸几乎停止。那只手湿漉漉的，皮肤发白，像是长期泡在水里...
"它们想让我们去看。"老张突然说，"不能去，那是陷阱。"
话音刚落，商场的广播系统突然自行启动，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随后是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持续了足足十秒钟。
林悦捂住耳朵，那尖叫声仿佛首接钻进了她的脑子里。当声音停止时，她发现自己的脸颊湿漉漉的——不知何时己经泪流满面。
"那是王阿姨的声音。"老张面色惨白，"它们在重演那天晚上的事。"
突然，监控画面又变了。这次显示的是商场各处墙壁，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了用暗红色液体写成的字：
"十周年快乐"
"找到她"
"时间到了"
林悦胃部一阵绞痛："那些是...血吗？"
老张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林经理，您来商场工作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什么意思？"
"比如，您是否曾经...死里逃生？或者生过大病？"老张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瞳孔在黑暗中异常放大。
林悦猛地抽回手："你疯了吗？我当然没有！"
监控室的门再次被撞击，这次力量之大，门框周围的墙面出现了裂纹。老张脸色大变："它们在变强...护身符的力量在减弱。"
"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林悦环顾西周，看到墙上挂着的消防斧，"至少拿个武器。"
老张却摇头："物理攻击对它们没用。我们需要恢复电力，灯光能稍微抑制它们。"
"配电室在地下二层。"林悦回忆着商场布局，"但电梯..."
"不能坐电梯。"老张斩钉截铁地说，"走消防楼梯。但楼梯间也很危险。"
又是一次撞击，这次门上的裂纹己经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林悦知道他们必须行动了。
"走吧，趁门还没破。"她深吸一口气，"总比被困在这里强。"
老张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他小心翼翼地将护身符挂在门上："这能拖延一点时间。"
然后他拿起强光手电和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桃木棍："跟紧我，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停，不要回应任何呼唤。"
林悦点点头，心跳如擂鼓。老张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门外空无一物。
走廊里比之前更冷了，哈出的气在空气中形成白雾。应急灯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将整个走廊映照得如同血海。
"快走。"老张低声说，朝着消防楼梯方向移动。
林悦紧跟在后，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她。她强迫自己不回头，但脖子后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楼梯间时，林悦听到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像是湿漉漉的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别回头！"老张厉声警告，加快了脚步。
消防楼梯的门半开着，里面一片漆黑。老张打开强光手电，光束像一把利剑刺入黑暗。楼梯看起来很正常，但他们都能感觉到那黑暗中蛰伏着什么。
"我先下，你跟上，保持一步距离。"老张交代道。
林悦点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踏入楼梯间的瞬间，温度骤降。林悦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他们小心翼翼地向下走，脚步声在封闭的楼梯间里回荡，但林悦总觉得有额外的回声——像是有人在模仿他们的步伐。
下到一层半时，林悦突然听到上方传来"咯咯"的笑声，像是小女孩的声音。
"妈妈，来陪我玩呀..."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悦浑身僵硬，本能地想要抬头看。
"别看！"老张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生疼，"继续走！"
他们加快脚步，但那声音如影随形。
"为什么要走？留下来陪我嘛..."声音这次从下方传来，近在咫尺。
林悦死死盯着老张的后背，强迫自己不去看周围。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拂过她的脚踝，冰冷湿滑，像海藻一样。她差点尖叫出声，咬紧牙关忍住。
终于到达地下二层，老张推开通向走廊的门，两人冲了出去，立刻将门关上。门后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东西撞在了上面。
"配电室在那边。"老张指向走廊尽头，声音明显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响了——他们身后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两人僵在原地。电梯里空无一人，但地板上有一大滩水，正慢慢向门外蔓延。
"走，快走！"老张推着林悦向配电室方向跑去。
他们刚跑出几步，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巨响。林悦忍不住回头，看到电梯里的水如潮水般涌出，而在那水中，隐约可见几个苍白的人影正在"站"起来。
"别看！跑！"老张拽着她狂奔。
配电室的门近在咫尺，老张掏出一大串钥匙，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水声越来越近，林悦回头看到那滩水己经蔓延到离他们只有几米远的地方，水面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快开门！"她尖叫。
钥匙终于插入了锁孔，老张推开门，两人冲进去，立刻反锁上门。林悦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配电室里相对安全，只有机器运作的低沉嗡鸣。老张迅速检查了电箱："主开关被拉下来了，我推上去就能恢复电力。"
"谁会..."林悦话没说完就明白了，"它们干的。"
老张点点头，伸手去推电闸。就在他即将碰到开关时，配电室里所有的金属表面突然开始渗出细密的水珠，像是整个房间在出汗。
"别管了，快退！"林悦喊道。
老张一咬牙，将主电闸推了上去。
一瞬间，整个商场的灯光全部亮起，刺眼的白光透过门缝照进来。与此同时，配电室里响起无数声凄厉的尖叫，仿佛有几十个人同时被灼烧。
水珠迅速蒸发，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似乎被强光驱散了。
"有用！"林悦欣喜若狂。
但她的笑容很快凝固了——灯光开始闪烁，忽明忽暗，配电箱里传出噼啪的短路声。
"它们在破坏电路！"老张脸色大变，"最多五分钟就会完全断电，我们得趁现在回到一楼！"
"回一楼？为什么不去出口？"
"电力恢复的短暂时间里，出口可能会恢复正常。"老张解释道，"但我们需要先拿到一样东西——王阿姨的工牌，它被保存在一楼的失物招领处。那可能是关键。"
林悦不明白一块工牌有什么用，但她相信老张比她更了解如何应对这些超自然现象。
他们冲出配电室，走廊里灯光闪烁，但那些水迹和人影都消失了。电梯己经停止运行，他们不得不再次走消防楼梯。
这一次楼梯间亮着灯，虽然灯光不稳定，但至少能看清周围。他们快速上行，时刻警惕着任何异常声响。
到达一楼后，两人谨慎地推开门。商场主灯全部亮起，看起来几乎正常——如果不是墙上那些未干的血字的话。
"失物招领处在客服中心。"林悦指向不远处的前台。
他们小心地移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灯光仍在闪烁，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垂死之人的心跳。
客服中心空无一人，老张熟练地打开柜门，翻找着一个标有"开业前"的盒子。
"找到了。"他拿出一个塑封袋，里面是一块褪色的工牌，照片上正是王阿姨。
就在此时，商场的灯光彻底熄灭了，他们再次陷入黑暗，只有老张的手电提供微弱的光亮。
"现在怎么办？"林悦紧张地问。
老张刚要回答，客服中心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商场里如同惊雷。
两人面面相觑。电话响了十声后停止，随即广播系统再次启动，传来扭曲变调的声音：
"欢...迎...回...来..."
"我...们...等...了...好...久..."
"十...周...年...快...乐..."
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商场各处同时响起的门开声——所有店铺的卷帘门都在上升。
老张脸色惨白："它们在邀请我们进去...不能去任何店铺，那是它们的领地。"
"那我们去哪？"林悦声音发抖。
"正门。现在电力中断，结界可能也变弱了。"老张紧握桃木棍，"拿着这个。"他把王阿姨的工牌递给林悦。
他们小心翼翼地朝正门方向移动，经过的每个店铺里都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移动，但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正门终于出现在视野中——砖墙不见了，玻璃大门依稀可见！
"有效！快跑！"老张拉着林悦冲向自由。
就在他们离大门还有十几米时，地面突然开始渗出大量的水，瞬间没过脚踝。那水冰冷刺骨，而且异常粘稠，像是稀释的血浆。
"别停！"老张大喊，艰难地跋涉着。
林悦紧随其后，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她低头一看，水中浮现出几张苍白的脸，无数只手从水下伸出，试图拖住她。
"老张！救我！"她尖叫着挣扎。
老张回头，惊恐地看到林悦己经被拖得半跪在水中。他冲回来，用桃木棍击打那些手臂，但它们不为所动。
"用工牌！"老张喊道，"给它们看王阿姨的工牌！"
林悦颤抖着举起塑封袋，那些手突然停顿了一下。借着这个机会，老张一把将她拉起来，两人拼命向大门冲去。
距离大门只有五米了，三米，一米...
突然，正门两侧的服装店和人偶店里冲出数十个黑影，瞬间堵住了出口。它们没有清晰的面容，只有大致的人形轮廓，却散发着无比的恶意。
"完了..."老张喃喃道。
林悦绝望地看着那些黑影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她手中的工牌突然变得滚烫，塑封袋里的照片发出微弱的蓝光。
黑影们停下了，似乎在犹豫。
"它们怕王阿姨..."老张恍然大悟，"林经理，快说点什么！说你是来接王阿姨回家的！"
林悦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我...我是来接王阿姨回家的！请让我们离开！"
黑影们骚动起来，但没有让开。林悦感到工牌越来越烫，几乎拿不住。
突然，一个清晰的女声从三楼传来："小悦...是你吗？"
林悦浑身一震。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妈妈...？"她不由自主地低语。
老张震惊地看着她："什么？"
林悦的眼神变得恍惚，她转向三楼的方向："妈妈...是你吗？"
"小悦...妈妈好想你..."那声音带着哭腔，"来找妈妈..."
林悦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开始向自动扶梯走去。
"不！林经理！那是陷阱！"老张抓住她的手臂，但林悦的力气大得惊人，轻易挣脱了他。
"妈妈在叫我...十年了...我终于找到她了..."林悦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眼泪却不断流下。
老张意识到什么，惊恐地看着手中的工牌："王阿姨...是您的母亲？"
林悦没有回答，她己经走上了扶梯。黑影们让开一条路，像是在欢迎她回家。
老张站在原地，面临艰难的选择：跟着林悦去几乎必死无疑，或者趁现在冲向大门——黑影们的注意力都在林悦身上，出口暂时无人把守。
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自由，又看了看逐渐远去的林悦，最终咬牙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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