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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刘……”
“老实点！”
杨墟看救星般看着柳白几人进门，没等他将“刘公子”三字道出就得了训斥，他的腰被撑起来一半，老实地闭了嘴，不甘示弱地回瞪那官兵。那官兵头一歪，眉一皱，他又立刻扭头装鹌鹑。
梁衷瞥了他一眼，坐在对面，比平日多了几分威严霸气。
站着的官兵也好，跪着的犯人也罢，都不自觉地屏息，垂着眼，不敢去看他。
四人，三男一女。
“说，昨晚出去做了什么？”梁衷的话音落下，这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小人申碣，是个郎中，昨夜，我受这位夫人之托，为她家孩子看诊。”写满薄情的眼睛看向身旁粗布麻衣的妇人，嗓音有些低沉，语调平淡，不卑不亢。
他身旁的女子抬起头来，惊魂未定地看看梁衷，又看看申碣。
岑殁见她怕得头脑空白 问道：“敢问夫人芳名？”
“小……小人姓计，名瞻娘，无……无字。”
她的声音有些抖，结结巴巴地回道。
岑殁：“计夫人，你昨晚出门是为何事？”
计瞻娘：“我的孩子病了，我出门找郎中。”
柳白：“孩子他……”
申碣：“已然无碍。这位大人请放心。”
梁衷：“都那么晚了，怎么是你出门，家中其他人呢？”
计瞻娘垂下眼帘，淡淡的悲伤感融进紧张的空气里：“我的丈夫参军，死在了战场上，只剩下我与女儿相依为命。”
气氛沉重不少，众人相顾无言，好一会儿，梁衷才开口，让下一个人作答。
几人的目光停在杨墟身上。
“我叫杨墟，昨夜我在家里好好待着，然后就听见外面乱哄哄的，然后就是一只猫，白色的猫，它朝我叫两声，我就跟过去了，然后就是碰到了个人，在那里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一想，这肯定不对劲，然后就等着巡夜的走了，跟他一搭话，然后就……就发现他拿的有家伙什儿，然后就是喊人，然后就……就到这来了。”
杨墟说完，看向柳白，似乎希望他能帮自已辩白。
柳白只是笑笑，并不言语。
梁衷的目光稍稍偏移，还有最后一个人。
他骨瘦如柴，看着得有五十多岁。因为恐惧和紧张，此时的他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直冒冷汗，伏在地上，一言不发。
这反应让杨墟看直了眼：“老伯呀，你怎么比这位计夫人还害怕呢？大丈夫怂成这样，丢不丢人？”
诚然，他如此紧张，倒让在场众人冷静不少。
官兵拉着他直起身，他颤颤巍巍地看向梁衷，那股漠然与威压让他更加恐惧，苦着一张脸，像要哭出来。
杨墟嗤笑一声：“诶老伯，你要不去方便一下，我可以考虑陪你一块。”说完，还冲着他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他缓缓看向杨墟，冲着杨墟点了点头。
杨墟一时语塞，笑僵在脸上，尴尬不已：“说笑的，不作数。”
他无助又惊诧，委屈地指了指杨墟，想向其他人求助，却发现其他人都比杨墟看着唬人，不敢直视，好在在场有一人从外貌、声音到言行举止都透着四个大字——很好说话。
他的目光中带着微弱的期待，看向柳白。
柳白跟岑殁对视一眼，走到他跟前：“老伯，在下请教您您尊姓大名，昨夜出门是为何事？”
他死死盯着柳白，手微微颤抖，指了指自已，指了指嘴巴，然后摆了摆。
岑殁：“他说自已不会说话。”
他使劲点点头，认可了岑殁的话。
梁衷扭头看向她：“你懂手语？”
岑殁：“嗯。老伯，他的问题，请您用手答吧。”
经过一通比划，他们得知了他名叫石荡，昨晚出去是因为他和杨墟一样听到了猫叫。
他和杨墟被抓的地方相近，时间也相差不远。
岑殁拿出死者的画像：“这个人，你们可认识？”
杨墟和计瞻娘均摇头，石荡看了画像一眼，视线虚虚地收回，低着头，打手语。
岑殁：“没见过。”
她的视线停在石荡身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她完全捕捉，包括不自然的表情和抓着衣角的手。
申碣目光稍稍停在画像上，面不改色：“小人不认识他。”
一定有人在撒谎。
但目前他们的话里没有明显的漏洞，每个人都有平等的嫌疑。
“该罚罚，罚完了老实在家待着，我们会去找的。”
梁衷一声令下，除了申碣都发出了求饶声。
但无论事出何因，律法总是不得违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