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它老叫什么啊?”
一声接着一声凄厉的猫鸣在暗夜中回荡,那是一只漂亮的白猫,全身上下没有半根杂毛,金色的眼眸为它增添几分矜贵,竖瞳又带着危险和侵略性。
不敢轻易接近,只能远远地藏在暗处瞥上几眼。
可是夜深人静时,它的声音实在恐怖又揪心,闻之难以安枕。
忍了又忍,可它并不停下,反而得寸进尺地抓挠起门板,尖利的指甲克服阻力,在木板上留下划痕,“吱啦”声和猫的嚎叫一同响着,连风都歇了,这声音仍然没有片刻间隔。
周围的人被吵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头皮发麻。
干硬破旧的木门在猫的折磨下发出呻吟,这一连串的响动终于惹恼了附近的人。
他坐起来:“吵死了!我去宰了它!”
“诶等等,这是谁的猫啊?”他的妻子虽然也难以忍受这些瘆人的声响,但好歹存着丝理智。
“管它是……好像这一带确实没有见过猫啊。”
夫妻二人不由得心生疑惑,摇醒了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孩子:“你这两天见过猫吗?”
孩子揉揉眼:“没……”
一股凉意涌上心头,夫妻二人的脸白了白,下意识吞咽口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女人:“这声音不会是那边……”
外面的动静还没有停,因为恐惧与警惕,总觉得这一声声更加刺耳。
“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
出了门,一阵风迎面而来,凄凉诡异。
男人打了个寒颤,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离声音越来越近,他的腿越来越软,心跳加快,速度减慢。
他站在巷子口,伸着脖子望过去。
猫的爪子已经流出血来,在地上,门槛以及门的抓痕上留下鲜红。
刺眼又诡异。
门终于支撑不住了。
随着门“轰隆”倒地,灰尘被激起,又瞬间被风吹散。呼啸而过的风和白猫一同冲进门里,老鼠吱吱喳喳地四散跑开,白猫紧追不舍,在这个废弃已久的屋舍内展开追逐。
老鼠一溜烟跑了出来,躲在暗处。
风停了。
男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啊!”随着一声大叫,他慌乱不已,连滚带爬地冲出这里。
抓到了老鼠的猫正打算乘胜追击,被他这一声吆喝吓到,咬着老鼠躲到角落里。
附近的人们听到响动,一窝蜂出来,聚在门口。
那男人面如土色,坐在地上,手指着屋里,满头大汗。
正对着大门的地方,躺着一个人,他的双眼睁得很大,狠狠瞪着什么。
身下一摊血迹浸湿他单薄的衣衫,血并不是鲜艳的大红,而是红黑色。将这里的气氛染得诡异寒凉。
身旁是一根蜡烛,黑色的,火苗没有被风吹熄,摇曳几下,倔强地继续燃烧。
这里寒气逼人,让人毛森骨立。
“报官!快快快快……快点!快点啊!快去!”短暂的静默无声后,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
一阵骚动将此地的平静彻底打破,故人带着往事与危机肆无忌惮地席卷此地。
……
“乖老鼠,乖,这次不够,下次还有。”
他的声音沙哑,嘴角的弧度让人不寒而栗,阴鸷疯狂的目光扫过他的宠物,忽然,他的目光一滞,笑容也一下子消失无踪。
“少了一个。
谁?”
“谁干的!”
愤怒的咆哮声和他的拳头一同落到地上,月与星缓缓移动,到他的头顶上,把他的影子投落地面,被斗篷的兜帽遮住的脸完美融进阴影里。
躁郁充斥着他的心脏,灼烧着他,鼓动着他,痛苦,窒息,难受……
他抱着头跪在地上:“疼!疼得要死,好难受啊,究竟是谁?谁!现在就给我出来,快点!”
“谁啊?吵死人了。”
他的动静引来官兵,他迅速起身,躲在拐角,他的老鼠也跟着他,藏在他长长的斗篷下。
噤声缄默,四下无声。
“兄弟,人走了。”杨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他僵直身子,不敢转身。
“你是谁?”他的呼吸很重,惶恐,紧张,害怕。
“连我都不认识,我可是……”杨墟的瞳孔一缩,看到了他的匕首。
杨墟脸色一白,很快反应过来——他要杀了自已。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附近的建筑与巡逻的路线。
“算了,不跟你见识。”杨墟后退,丢下这句话就迅速拐进巷子。
他的手紧紧握住匕首,一咬牙,转身,可是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大人,来,在这边!”
杨墟很快领着人过来,只见斗篷背对着他们,立在巷子口,靠着墙,看不清斗篷下的人是何身形。
官兵长剑一挑,斗篷下空空如也,只有一根棍子斜倚着墙。
被耍了。
杨墟忙道:“大人你们可得保护我,要是他知道我是谁了,我……我就完了。”
“你们几个,再好好找找。”为首之人吩咐完,转身看向杨墟,“宵禁之后还乱跑,衙门你是去定了,其他事找到人了再论,带走!”
“诶,大人,我……我冤枉啊!”
“我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