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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姐这是要去何处啊？”
柳茭前脚刚走，岑星漆立刻现身。
柳茭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
我不过是在门口说了几句话，这也能得罪他吗？真是小气。有本事怎么不去找瑞王算账，为难我算什么？
岑星漆见她不肯回头，心中不悦，随手朝她抛出一枚铜钱，被岑殁及时击落。身后的动静促使柳茭回头：“岑公子，有何贵干？”
“出来吧，都出手了，就别藏了。”
岑星漆话音刚落，岑殁便走了出来。
她戴着帷帽，脸被挡得严严实实。可她僵硬的动作还是被岑星漆看在眼里。
“柳姑娘，没事吧？”
柳茭笑笑：“多谢，我没事。”
岑星漆打量着岑殁：“你很怕我，为什么？”
岑殁咽了咽口水，岑家人中，她最怕的就是岑星漆和岑海昭。
柳茭走上前去：“这京城之中，恐怕没几个人不怕岑公子，没什么好奇怪的。”
岑星漆依然看着岑殁：“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跟着柳小姐的？你跟出来是为了保护她？你是柳家的人？”他拿出那根打偏的针，“此物，你可认得？”
岑殁不敢开口，他见她不答，将针掷去，岑殁向后仰，一手扶住帷帽，一手向上伸出，抓住了那根针。
岑星漆笑了：“看来，是认得了。”
“你干什么？”柳茭看不下去，开口质问道。
“柳小姐别怕，她这不是没事吗？”岑星漆挑衅似的看了柳茭一眼，又看向岑殁，“这东西是你的吧，你我无冤无仇，你却妄图暗箭伤人，我自然该还回去。”
他的目光多了几分狠厉，拔剑，指着岑殁：“你可有异议？”
“你……”
话未说完，他便掐住了柳茭的脖子：“柳小姐当日拦我，我可还记得呢。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只是我要先算她的账，还望柳小姐莫要插手。”
疯子吧。
柳茭知道岑星漆素来睚眦必报，却没曾想他竟如此大胆。
“一剑即可。”
怎么办？
我若走了，柳姑娘就危险了，而且，他恐怕会更猛烈地报复我。
可若不走……
岑星漆的剑比岑殁想象中更快，一剑刺在她的手上。
岑殁忍着痛，将他的剑拔出。
他还不罢休，带血的剑眼看要探进她的帷帽。
柳茭猛拽岑星漆的胳膊，剑随之偏了一些。岑殁侧身躲过，他的剑紧紧跟随。在帷帽被他挑开之前，一道声音响起。
“星漆，不得无礼。”
语气淡淡的，无悲无喜，虽有些气息不足之感，但威压丝毫不弱。
岑星漆一顿，顺着声音看去。
简寄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出轿子，一身素衣难掩其不凡气度。身后跟着一干人等，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警惕地观察四周。
她走到岑星漆跟前：“收起来。”
没有呵斥，也没有怒视，像一潭死水般平静。
岑星漆不愿放手：“她对我……”
“你已然刺回去了，不是吗？”
岑星漆自知理亏，瞪了岑殁一眼，收起了剑。
“柳小姐当日是提醒你，你便如此待她，接下来难不成要提剑闯进瑞王府，公然行刺？”
岑星漆这才收回了手：“孩儿知错。”
“跪下，向柳小姐赔罪。”
柳茭惊诧地看着简寄：“夫人，不用……”
话没说完，岑星漆便将剑放下，跪在地上，行礼：“今日多有冒犯，万望柳小姐海涵。”
简寄也拱手行礼：“简某教导无方，纵容犬子犯下此错，还请您恕罪。”
她身后的人齐齐跪下：“万望柳小姐海涵。”
柳茭忙将她扶起：“夫人言重了，快快请起。”
她又看向岑星漆，虽然心有愤懑，但这样未免太容易引人侧目。
“岑公子，诸位，都快请起吧。”
岑星漆站起，跟随简寄一同前来的人也一一站起。
岑星漆刚想离开，就又被叫住：“慢着，还有一位。”
岑殁将他的铜钱捡起来，一击正中他的发簪：“扯平了。”
简寄见状，也没有多言：“姑娘的伤可还要紧？”
岑殁摇摇头。
“此逢，带这位姑娘去包扎伤口。”
“是。”
岑殁将手往回缩了缩：“不用。我没事。”
简寄递给此逢一个眼色，此逢立刻退后。
“你叫什么名字？”
岑殁迟疑一下，开口：“言欢。”
简寄笑笑：“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罢，她重新上轿，一群人在柳茭和岑殁的注视下离开。
岑殁总算松了口气。
柳茭拉起她的手，满眼心疼：“怎么样，疼吗？”
“柳姑娘无需挂怀，我没事的。就算我今日不跟过来，他早晚也会找我算账，总是跑不了的。话说，刚才那位是何人？”
岑星漆这么骄傲的人，竟对她言听计从。
柳茭看着他们远去：“想必是岑相的正妻，简寄。她是当今太后的义妹，身体不好，不怎么出门。彭夫人是她的堂姐，想必是来为彭小姐送行的。”
真是可怕，明明面无愠色，却让人不敢违抗。
……
“本想让沈居恩成为我们和疏王殿下共同的人，以达成合作，如此看来，他非但不愿，还对此排斥，将荧惑拉下水。”
云籁站在楼主身旁，观察着他的反应。
岑殁站在他们对面，不敢抬头。
半晌，楼主终于开口：“岑星漆为难你，你可怕？”
“怕。”
“鸿雁，你呢？”
云籁笑笑：“不怕。就算是再多记几次仇，我也不怕。楼主交给我的任务是第一位的。”
楼主并不看岑殁，好似这里没有她这个人：“你去跟着他，有什么动作向我汇报，这次只有你一人。”
“鸿雁领命。”
楼主目光幽冷，晦暗不明，他看向岑殁，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籁快速地将岑殁说的事捋了一遍，试探着开口：“您不会是想让荧惑和疏王殿下的人长久联络吧？”
忠臣不事二主，他怕是放弃了共用同一人来达成合作的想法，那就要让楼中之人长期和疏王手下的人联系。
岑殁和柳白都无法触及权力核心，一个想活命，一个想查案，没有背叛和保留的理由，又有合作的先例，无疑是绝佳的选择。只是眼下柳白没能过了柳茭那关，以后能否继续在疏王手下查案都未可知。
楼主此刻确实有些犹豫。
鸿雁见他抬眸看向自已，知道她说中了。
“那便试试吧，柳公子与瑞王殿下交好，想必没那么容易被拦住，若是楼主不放心，可派人跟着。”
楼主走到岑殁身旁，侧目而视：“找人跟着就不必了。”
反正她也骗不过我。
他的目光让岑殁背后发凉，但她还是作出回应：“荧惑领命。”
云籁拍了拍岑殁的肩膀：“没事的。”
说罢，她就跟着楼主一起离开。
“他要回来了。”
楼主冷不丁开口，云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真的吗？那太好了。”
他淡淡嗯了一声，将欢喜深藏心底。
我们还没有破了那一案，你就要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吧？会是什么事呢？……先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