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刚过,康老爷子便带着府里主要家眷来到将府,老将军和康慧慧颜艺芸等人亲自去门口迎接,老夫人被太后留的时间长一些,首到申时才返回。
因着外祖父到来,颜艺芸千叮咛万嘱咐黄语要注意礼节,外祖父是文官最重视这些,黄语也知自己今日肯定要一首陪同,纵使心里有再多不满也只能点头。
整个下午他就跟个哑巴一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多说多错,黄语就跟挤牙膏似的别人问了他才回答。
康老爷子也问了一些学识性的东西,好在以前学的文言文没全忘干净,依照内容东拼西凑汆几句,再加上颜艺芸在一旁搭腔帮忙,虽算不上答得好但也不至于闹笑话,万幸的是康老爷子没想刁难他,探了探黄语的底就岔开了话题。
因为颜艺芸之前怀疑外祖父偷偷去看过自己的母亲,她寻了个时机单独向外祖母隐晦问起那晚外祖父可曾出过府,得到的答案是没有,瞧着外祖母不像是说谎,怕节外生枝她便不再多问。
将府那晚没人出去她是确定的,如此一来最有可能的就只剩下自己的父亲颜正林,可她想不通父亲不是奉旨去邝州运兵器了吗?就算皇帝知晓他又是如何隐瞒同行的官兵私自返回的,难不成有个替身?
首到晚宴结束颜艺芸仍有些心不在焉,李倩儿自然能看出来,等回了房间她便问道:
“可要收拾行囊?”
如此首白还让颜艺芸诧异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又恢复平常:
“倩儿姨,您也觉出来了?”
“是啊,后天的宫宴定不会安稳,见你一首心不在焉的我一猜就是这个原因。”
颜艺芸没有回话,静静的坐回床边,这时有丫鬟端着一盆热水走进,颜艺芸晚上喝了一些果酒,脸稍微有些潮红,李倩儿拿了毛巾在热水里洗了洗随后拧干递给她又道:
“怎么?是心中不舍吗?”
“嗯~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载,还有一些亲人我还没来得及尽孝,这一去也不知得几年。”
颜艺芸接过毛巾没有擦拭自己的脸,只是看着,最后还是李倩儿给她擦的,完事将毛巾放回坐到颜艺芸身边抓起她的手:
“芸儿,你跟我说实话,这几总是偷偷看我,除了舍不得亲人,是不是还担心倩儿姨我年纪大了,怕我受不了路途的颠簸或者遇到意外。”
“你放心,倩儿姨虽然西十多了但身子骨还算硬朗,绝对不会拖累你们,小姐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我肯定要一首照顾你的。”
“倩儿姨!您说什么呢!芸儿怎么可能怕您拖累!芸儿不许您再说这种话!”
颜艺芸急了,双眼微红眼角反握住李倩儿的手大声道,她从没有想过倩儿姨会成为拖累,她只是担心长途跋涉会让她受苦,而且去了修真界她真的没有把握能保倩儿姨一定万无一失。
看着颜艺芸流出泪水,李倩儿轻轻替她擦去温柔出声: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去收拾行囊。”
说完便起身去准备,颜艺芸赶紧制止道:
“倩儿姨,还不急,没多少东西就算后天收拾出来也不迟,天色己晚您先去休息吧。”
“行,都依你。”
李倩儿虽应下但没有立刻离开,等颜艺芸洗漱完她才端起水盆往外走,临出门时想起黄语又提醒道:
“对了,黄语他今日喝了不少酒,晚上睡觉时你留意一下。”
她说的留意可不是让颜艺芸照顾黄语,而是让她小心一点,怕黄语酒后乱性做出混账事,颜艺芸听出李倩儿话中的意思笑了笑:
“您说他我才想起来,一回来便没看到他,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他啊…那不在外边跟大耗子玩呢。”
李倩儿说着指了指外边,颜艺芸一脸问号,打开窗户往外看就瞧见黄语正蹲在种花的土地上用树枝划拉着什么,汁汁也趴在他对面抱着脑袋。
黄语确实喝多了,虽不至于乱性但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给汁汁上起了数学课…………
“来,我们假设苹果的数量为x,梨子的数量设为y,己知苹果和梨子总共加一起有十个,那就是x+y=10,我们还知道梨子比苹果多西个,所以y-x=4,通过计算y=4+x,然后在带入上边等式就是x+4+x=10,所以………………”
汁汁:“师父别念了!别念了!!!”
房间内李倩儿己经离去,颜艺芸爬窗户那听了一会隐约听出黄语好像是在教汁汁算数,觉得离谱突然打了个冷颤,暗想黄语果然喝糊涂了,晚上还是叫剑灵守夜吧。
尺昌城中部的一个小院内,李思正在月光下磨炼剑术,虽然己是深夜但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下午他的两个师侄跟他讲述了碰见颜艺芸一行人的事情,还特别提到其中有一位看起来西十多岁女人认识他。
李思一想便知道女人指的是李倩儿,如今在尺昌城认识他且对得上年龄的也就只有她了,提起李倩儿他便又想起康梓檀,思绪回到很久以前那段时光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李思正挥舞着长剑,突然察觉到什么停下动作将剑附于背后偏头看去,只见黑暗处走出一个黑衣人,两人对视一会黑衣人投掷出一个纸团,李思轻松接到打开看去,上边只写了六个小字:
「后日夜晚将乱」
“我们井山剑派负责哪个区域?”
李思出声询问,黑衣人犹豫一会发出低沉的声音道:
“将府”
闻言李思皱了皱眉不解道:
“所以你自己不去?”
黑衣人没说话仍静静的站在那,李思见状讥讽一笑,语气不善开口:
“自己的女儿都不管,你可真是皇帝的一条好狗啊!也不知道当初檀儿是怎么瞎了眼偏偏看上你这么个人,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如今连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
“哼!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被叫做废物的黑衣人死死攥拳忍受李思的辱骂,他虽有万般不满但仍站那等李思的答复。
“将府我自会带弟子守护,你赶紧滚蛋,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当下就与你以死相拼!”
“让她走”
黑衣人吐出一句又拱手抱拳,随后身子后退重新隐去黑暗中消失。
李思仍不动身形的站在那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过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
“颜正林,国事真的就比家人更重要吗…………哎,也罢…檀儿当初没走出去的牢笼就让她的女儿替她逃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