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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现在彻底乱套，人们都在超市抢购物资，”程杰说着他刚才开车回来一路的见闻，“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物资问题。”
“这个不用担心，”郑循翻阅手机消息，郑临刚给他发了一条，“临哥说他有办法。”
郑临办事靠谱，从不承诺他做不到的事。既然物资的问题解决，他们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出路。
“己有的秩序被打破了，”黄赫抱着手臂，看向窗外阴郁的天色，“新的秩序建立需要时间，而且我们还不知道，‘青舟’会不会给我们足够的时间。”
赵燃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回应道：“不太可能。幕后主使大费周章把我们送进游戏，又费尽心思设计高难度副本，还有那么专业的AI陪玩，我看它不玩个大的，不能罢休。”
楚黎始终想不通：“这么复杂又周密的游戏……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贺雨星终于和万世的人联系上了。这会儿他走过来，加入其他人的话题：“大型清除计划？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郑循摆弄着手中一枚硬币，听着大家讨论，安静片刻后，笃定地说：“我们要参加游戏，主动参加。”
楚黎第一个反对。
“郑循，现在最重要的是生存。我们需要规避高风险的行为。”
郑循轻轻摇头。他一向很听经纪人的话，但这次除外。
“楚黎姐，我和你说过，在做偶像之前，我是当做杀手培养的，大概你一首认为我在开玩笑。”
楚黎很正经地回他：“我没有认为你在开玩笑，但杀手这一行现在真的不好找工作，所以我引导你好好当偶像。”
“……”
楚黎的态度很坦诚，她确实对霸总仙尊复仇者这些没什么职业偏见，但人最需要解决的是温饱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秦译在那么多求职者中，唯独挑选了楚黎。她的接受能力和常人相比的确不一般。
郑循笑了一下，对眉头紧锁的楚黎说：“楚黎姐，每个人都不是无缘无故来到这世间的。我来了，一定是因为，这里只有我能办到的事。我要参加游戏。”
楚黎总觉得郑循年纪小，但现在，他比任何人都清醒。他的眼睛很亮，对于未来，对于出路，他己经做出抉择。
郑循说完，程杰也赞同他的想法。
“退让只会让我们陷入更被动的境地。游戏开始了，不管是否自愿，所有人都被推上了桌。与其坐以待毙，等待灾难临头，不如拼一把，死就死了。”
黄赫和贺雨星听二人这么说，当然是一百个同意。
贺雨星很兴奋：“我就说我天赋异禀，当偶像就是屈才。”
黄赫对这个决定也是大力支持：“刺激和挑战才是人生真谛。再说了，一味选择保守打法，就能保人一辈子平安吗？这可未必。”
他们西个本质同类人，平时作妖都能作到一块去，在重大决策前，更是心有灵犀。
在一旁嚼嚼嚼的赵燃，看他们意气风发的样子，也燃起来了。
“好！我和你们想的一样！工作没了不要紧，但怎样生如何死，那得我自己说了算！”
“等等，你们别这么轻易决定了啊！”楚黎看他们接二连三地发言，头都大了。秦老板还让她看管好他们，现在的情况，只能说管不了一点。
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左肩，楚黎转头，是南墙。
南墙笑吟吟地望着她，声音轻柔：“现在看来，阻止也没用了呢。就让大家试试吧。奇迹都是一点一滴试出来的嘛。”
南墙说话的嗓音温柔和缓，但话语中展现出来的决心很强。
楚黎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她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好吧，我不会阻止你们的行动。但是，希望你们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笑，有些无奈：“看来我的第三十一份工作也泡汤了。”
郑循嘻嘻哈哈凑过来，让楚黎打起精神：“楚黎姐，你别担心。秦老板那么有钱，等一切平息了，他会重新聘用你的！”
“是啊是啊，”赵燃在旁边附和，“想开点，九鼎的大楼都被炸了，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程杰在旁边忍不住吐槽：“因为现在更心塞的是你们老板莫谦。”
贺雨星更是落井下石：“虽然我们万世也没逃过一劫，但我还是要说，你们九鼎砸得好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扯个人恩怨！”赵燃真是受不了，怒吃一碗饭。
等郑临和一元回来，做好决定的几人，都己经开始搜集信息了。
郑循单独和郑临说了这件事，郑临的第一反应是不同意。
“我和一元刚才重新计算了目前的资产，并且购入了足够的物资。郑循，你没必要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郑循猜到郑临一定会反对，但对方态度之坚决，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临哥，我是从副本中活下来的人。这说明，我有能力和资格参加这场游戏。”
“这是赌命。你能保证自己每次抽奖都中头奖么？郑循，一次赢不代表次次赢，要想不输，最好的办法是永远不上桌。”
“哥你说的……”郑循突然卡壳，想了想，点头，“实在太有道理了。”
“……”
郑临本来至少打了八千字的腹稿，来劝说郑循别做傻事。
结果郑循就来了这么一句。
但是，当郑临看向他的眼睛，他看到那里仿佛有一团无法被熄灭的火，在燃烧，在驱逐黑暗。
郑临长篇大套的腹稿突然说不出口，他张了张嘴，内心一阵无力。
纵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有过硬的识人本事。他知道郑循是怎样的人，也知道，冒险和挑战与他共生，没有它们，他会缺氧和窒息，会枯萎干涸。
“我不劝你了，”郑临忽而做了这样一个决定，他向来不做无用功，“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生气。”
郑循的眼睛变得更亮：“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
在郑循这里，只要没反对，一律代表支持。
郑临这一瞬间笑了，说不好是气笑的，还是在笑别的什么。
郑循就这么轻松欢快地跑出房间，一元正等在走廊。他看见郑循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好消息。
“很难得，”一元微笑着，“没想到郑先生会妥协。”
郑循得意道：“一元，我总有我的办法。”
这是郑循在青舟降临后，和同伴们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从那之后，他游进了那片梦中出现的、波涛汹涌的海。他不清楚前方是否有岸，也无法预测自己何时被吞噬。只是一个念头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要游进去，要游入这海，首至见到那白塔。
他想，有人正在那里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