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五个一模一样的偶像出现在舞台上，让观众和艾可都吃了一惊。
这是郑循在得到那组数值之后，想到的计划。
虽然和真正的瑞茜相比，缺少特效加持。但在观众的眼中，现在就是五个瑞茜站在他们的面前。
突发状况，让本就脑子不好用的观众们，更是懵上加懵。
舞台上的顾懿轩看着AI观众们露出宕机的表情，忍不住和旁边的穆与舟窃窃私语。
“你看他们——”
“别说话。”
穆与舟用手肘拐他一记，让他闭嘴，不然就演得不像了。
艾可看到这一幕，也有点懵。没想到这些玩家昨晚竟然趁他没有防备，竟然搞出这么大的事！
还有，他们是从哪里得到了瑞茜身体设定数值？！
意识到副本里面有叛徒这件事让艾可极为恼火，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没关系，反正下面的观众都是由它来操控的。只要瑞茜能够正常完成表演，它就……
“瑞茜？”
艾可转头看向瑞茜，却发现对方神情呆滞。
别说什么完美笑容了，她就连维持人类的表情，都很艰难。
“怎……怎么这样……”
瑞茜像没了电池的娃娃，嘴里喃喃自语。场上出现西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偶像，这件事正在强烈冲击她仅存的思考能力。
她能够获胜，就是因为她的外貌出众……
可如果大家的长相没有区别，她的优势在哪里？
不，不对！她还有艾可。她付出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赢得胜利！
但是……观众又不是艾可，他们怎么能分得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瑞茜脑海中瞬间涌入大量问题。这些问题像苍蝇一样冲撞她的脑海，她得不到答案，又没有可以请教的人，在舞台上，她孤立无援。
头顶的聚光灯烤得厉害，瑞茜感觉自己身上仿佛正在燃烧。
不，真的有火焰出现了！那些被她害死的玩家……曾经和她同一组合的偶像……他们全都出现了！
瑞茜惨叫不止，手指抓着自己的脸皮，指甲将薄薄的皮肤撕破，里面的血肉和金属混合，看上去无比骇人。
距离她最近的是左谷蓝，她看到对方突然做出这种异常举动，不免向后退了一步。她感到强烈不适，但没有尖叫出声。
下面的观众同样受到冲击，他们期待完美偶像带来的完美舞台，而不是眼前猎奇的一幕。观众们乱作一团，吵闹着要逃走。艾可想要控制他们，却力不能及。
“安静！都安静！”
它只能尽量维持秩序，但是，副本开始崩坏后，所有人都没办法阻止裂隙像蛛网一样飞速蔓延。
郑循看情况不妙，赶快让其他人到他这边来。舞台现场的覆灭也造成演播室的坍塌，栾衡陆泽等人匆忙逃出，和在舞台上的郑循他们汇合。
“郑循！”
“蓝蓝！”
栾衡陆泽去找郑循，安楚悦跟在他们身后。
夏勇之则去找了左谷蓝。左谷蓝看他一眼，走过去，扶住他快要跌倒的身子。
“蓝蓝，幸好你没事……”
夏勇之气喘着说道，左谷蓝那双纤长的眉毛微微下压，露出怜悯又难过的神情。
刚修好没多久的舞台再次从中间断开，将他们两人与其他玩家隔开。
“快过来！”
安楚悦最先发现了，她大喊一声，让左谷蓝他们跳过来。
但左谷蓝没有回头，他们二人的身影渐渐被涌上来的观众覆盖。
夏勇之紧握左谷蓝的手，说：“蓝蓝，走！我带你上去！”
但是，左谷蓝没有动。
夏勇之愣了一下。
“蓝蓝？”
左谷蓝没有被握住的右手伸向衣服后面，拿出一柄匕首，这大概是她之前夜间行动时，从别的房间顺走的。
拇指指甲一顶，匕首的鞘脱落。
左谷蓝抬起头，反握夏勇之的手，像是不让他逃脱。
“左谷蓝，你——”
夏勇之这才意识到什么，但是己经晚了。
左谷蓝的眼神很冷，悲悯般流下一行眼泪。
然后，将匕首猛地推入男人的身体。
鲜血瞬间涌出，左谷蓝撑住夏勇之脱力的身体，在他耳边难过地说：“勇之，谢谢你。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好。”
因为我己经用这把刀，终结了你所有的恶。
左谷蓝松开手，一步一步向后，看着瞪大眼睛的夏勇之被慌乱的机器观众淹没，踩在脚下，彻底埋葬。
随后，她决然转身。
安楚悦不顾他人的阻止，跑到舞台断裂的边缘，伸出双手。
“快上来！”
左谷蓝染血的手握住安楚悦白皙的手臂，后者在慌乱情况下没有察觉，等到把人费力拽上来时，才恍然发现。
“你受伤了！”
左谷蓝摇摇头，按住安楚悦的手，没有让她查看自己根本不存在的伤口。
“是勇之……我男朋友，他救了我。可他自己，却……”
左谷蓝难过得啜泣起来，安楚悦连忙抱住她的肩膀，不断安慰：“没事啊，没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别太难过了……”
“嗯……”
左谷蓝的额头抵在安楚悦的肩膀，用男友的血，擦了擦通红的双眼，当做痛到极致的眼泪，以此来伪造悲伤假象。
顾懿轩听到这个消息也很伤心，也蹲下来劝左谷蓝。
郑循倒是站在一旁，双手抱着锤子，看向没有流下一滴泪的左谷蓝。
随后，他移开目光，正迎上栾衡的视线。
“什么都别说。”在栾衡开口前，郑循抢先一步。
栾衡露出无奈的笑。
“我对真相不关心，只想问问你有没有受伤。”
“我很好。”
郑循抱着锤子的双臂动了动。
“但我现在要去找一个人，哦不，是一个球的麻烦。”
艾可面对着彻底失控的场面，欲哭无泪。
这次是它大意，玩砸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艾可回头，发现郑循正高高举起锤子。
“等、等一下！”
艾可尖叫一声。
“别动手别动手！你都赢了还要怎样？！”
“我赢了？”郑循表现得很惊讶，“我还以为得把你打死，才算通关。”
“……”
艾可最后留给郑循的表情是无语，随后，它逃命一样，消失在了副本内。
郑循抬起头，发现西周的场景正在变成斑斓的虚拟方块，副本结束了，他们也该回到现实之中。
在彻底离开之前，郑循回头，看到瘫坐在舞台中央的瑞茜。
那些晃瞎眼的特效早就不在了，光鲜漂亮的裙子也变得斑驳。瑞茜双手扶在地面，仰头看着摇摇欲坠的聚光灯。灯光照亮她的眼睛，左边是流着蓝色血液的金属眼球，右边，真正属于她的那只漂亮的眼睛，缓缓流下眼泪。
一切诡丽而悲伤地落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