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教被同事强行拉了出去。
管教室的大门关上,也没留个看守,就让刘波一伙儿单独搁这儿待着。
“大哥,这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还管犯人要好处?”
刘波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就算你不懂规矩,那些年的港片也没少看吧,这事儿还不明白?”
四眼不在,也就是瘦猴热心肠给大家讲解了一下。
不过他也没什么实战经验,说完了还有些心虚地望向刘波,
“老大,是这个意思吧?”
“差不多,你当这儿是酒店就成,想换个被子、点个餐那不得花点钱?无非就是有点溢价罢了。”
“这……这对吗?”
“废话!你就算没违法,上街随便拉个人说你要吃肉、但是不给钱,你看人家打不打你就完事儿了。”
这么说大伙儿就明白了。
他们也不问老大为什么对里头的门道这么清楚,不然怎么人家是老大呢?就是见多识广怎么了。
“那老大,这个溢价是多少呢?”
刘波叹了口气,“怕是没法知道了。”
看刚刚来叫人那人的模样,看样子外头已经开始发力。
这事儿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刘波也不想破坏自已在兄弟们心中的形象。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还是闭口不谈比较好。
兄弟们看出了老大的态度,不想多说,不过还是有小机灵鬼提出了一个建议。
“要不传话让四哥运作运作?”
刘波果断摇头。
“且不说现在他们还敢不敢收辛苦费,就算是普通情况下,也是不行的。”
他大概给解释了一下。
如果里头的人知道了明码标价,那么就跟在超市买东西一样,该多少多少,来去不会很大。
可是如果没有讲明价码,外头的人直接来做联系,那就是做买卖,漫天要价、坐地还钱都有可能。
四眼脑瓜子够用,但到底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把握不住。
十二个人呢,不少了,孝敬多少是个头?
不过是五天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
何况刘波怀疑,他们不会再吃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
这一头,王管教被拉出去的时候脸色还很不好看。
这是他的一亩三分地,虽说上上下下都要打点到,但也不容置疑。
结果那人一路把他拽到了门口附近,从窗户指了指外头让他自已看。
王管教紧紧蹙起了眉头,这黑压压的一片,甚至还有不少记者。
“怎么回事!冲谁来的?”
那人歪了歪脑袋,王教官冷汗都下来了。
“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我这也是刚刚知道啊老大。”
王管教胸膛起伏,脸色铁青。
回忆了一下刚刚的话术,应该比较隐晦吧?
就这么点辛苦费,应该也不至于闹出多大的事儿吧?
深呼吸几口气,他大步往管教室走去。
不多时,王管教把刘波单独喊了出来。
四下无人处,他主动散了根烟,甚至给他点上。
刘波神色淡淡,也没有因为对方主动递烟就唯唯诺诺、点头哈腰,坦然得很。
吞云吐雾之间,王管教开口了,“刘波兄弟,这外头?”
刘波矜持地笑,不承认也不否认,王管教当时就明白了。
“这个……兄弟,哥哥刚才话多了,咱这儿没那么些个乱七八糟的哈……”
王管教怕呀。
他们这儿确实有那么几倍的小小溢价,但那又不是全进他兜里,上上下下每个环节都得打通。
别说啥领导不领导,就连看大门的都有一份,就跟员工福利似的,讲究的是个细水长流。
大家心知肚明不叫个事儿,如果被大范围挑明,受伤的不光是他们,还有那么多平行单位呢。
老王也就在一亩三分地有点说头,出了个这拘留所谁认得他是谁啊。
看到外头聚集的上百人和记者,他慌了神。
刘波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管教是吧,规矩我懂,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到此为止。”
王管教当即竖起了大拇指,“兄弟敞亮!”
“这样,”刘波掐灭了烟,“我跟您讨个人情。”
“吃饭什么的也就算了,棉被给足喽,另外就是拿点烟抽抽。”
他那群小弟啊,吃饭还在其次,五天不抽烟那可真叫难受。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出现戒断反应,浑身上下都刺挠。
也就是自已在这儿,所以强忍着没有抱怨。
刚刚提出让四眼来走动的也是烟瘾最大的那个,也难为他没把话挑明。
刘波抓起了王管教的手,在他手掌心写了个数字。
“要是信得过我,辛苦费我事后补,不会差事儿,您看……”
王管教愣了愣神,因为刘波在他掌心写的数字是三千。
心里头快速算了笔账,一人一天划下来五十块钱。
这就不算少了,跟他们的明码标价相差不大。
他有些诧异地瞅向刘波,这是了解行情?
“行行行,”王管教胸脯拍得邦邦响,“都是兄弟,有啥信不过的,你等着,一会儿就给你送过去。”
刘波拱了拱手,“那就多谢了。”
管教是不用管教了,直接带回。
不多时,厚棉被送了过来,棉被里头还裹着两条红塔山。
兄弟们迫不及待点上,屋子里头一时间宛若仙境。
望向刘波的眼神充满了憧憬,“老大,你真是那个啊!”
刘波摆了摆手,“还行吧。”
他这头是逍遥了,有人不开心呐。
卫校校长褚靖安得到了金鳞公司门口记者的通报。
他没想到都被判拘留了,职校竟然还要硬保刘波。
什么幡然醒悟,呸!
本来褚靖安还想多抻一会儿,但当海角论坛上的帖子和拘留所门口家长聚众的事儿爆出来之后,他有些坐不住了。
跟他哥请示之后,新的消息铺天盖地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