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闻宴走了之后,虞听晚带着顾逸安回了小洋楼,一路上顾逸安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虞听晚注意到他的反常,关心地说:“哪里不舒服吗?”
顾逸安摇了摇头,他小声说:“妈妈,我们要是跟爸爸住在一起,爸爸就不用总是过来了,他也不会受伤。”
虞听晚知道顾逸安什么意思,但她不可能搬回去跟顾闻宴住。
她柔声安慰:“上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以后你爸爸开车会注意的。”
顾逸安一脸期待地看着虞听晚,“妈妈,我们真的不能跟爸爸在一起吗?”
虞听晚蹲下身,没有正面回答:“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爸爸每个星期都会过来。”
顾逸安睫毛垂落下去,像是被压下去的花瓣,“可是爸爸只能跟我们在一起两天,后面五天又见不到爸爸了。”
看着顾逸安闷闷不乐的样子,虞听晚心里不太好受。
她不能让安安理解她的难处,因为对顾闻宴死心的人是她,不是顾逸安。
至少他们回去之后,顾闻宴对顾逸安的好挑不出错。
加上这几次出事每次都是顾闻宴帮忙解决,在顾逸安心里,顾闻宴就是个万能的人。
虞听晚耐心地说:“我们就算回去了,爸爸也要上班,不能每天陪你。”
“可是爸爸每天都会回家,我第二天起床就能见到爸爸,还能跟爸爸一起吃早餐。”
到后面顾逸安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沙哑,“别人的爸爸妈妈都能在一起,为什么安安的爸爸妈妈就不能在一起呢?”
虞听晚答不上来。
也许别的孩子的爸爸妈妈很相爱,但她跟顾闻宴之间没有爱,只有包养的利益关系。
回去的路上,顾逸安一首耷拉个脑袋没有说话,晚饭也没吃多少。
看着顾逸安闷闷不乐的背影,虞听晚第一次怀疑,她这样做是不是错的。
可是如果真的要她跟顾闻宴在一起生活,她更加做不到。
她好不容易放下顾闻宴,在深泉市过上属于母子两人的生活,难道又要前功尽弃吗?
虞听晚忍不住埋怨起顾闻宴,如果当初不是他非要把两人从上泊带回去,顾逸安就不会知道他的存在,现在也就不会那么痛苦。
至少两人可以欺骗着自己过一辈子。
收拾好厨房后,虞听晚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迟疑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顾闻宴的声音,“是我。”
虞听晚低低地说:“我知道。”
顾闻宴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我到家了。”
虞听晚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气氛有些安静,顾闻宴主动打破了沉默,“安安呢?”
虞听晚看了眼二楼的方向,“在二楼。”
似乎听出她声音不对劲,顾闻宴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虞听晚犹豫了一下,“就是你走了之后安安有点不高兴。”
顾闻宴敏锐地猜到原因:“他舍不得我走?”
虞听晚没说话,但她的反应己经算是默认了。
顾闻宴沉默片刻,“晚晚,你还是不愿意带孩子搬回来?”
久违地听见这个称呼,虞听晚不自觉一颤。
顾闻宴低沉温柔的嗓音透过电话传送过来,“我答应你,只要你回来,我不会再强迫你,你想工作,或者交什么朋友,都是你的自由。”
虞听晚咬住下唇,“你说过不会逼我的。”
“我不是逼你。”顾闻宴低声说:“我要是逼你,就不用等到现在,我只是想让你考虑考虑。”
虞听晚刚想说她不用考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今天顾逸安闷闷不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顿。
而这一瞬间的停顿正好被顾闻宴捕捉到,他说:“你知道安安有多想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虞听晚稳住心神,冷淡道:“我跟安安以前都可以这么过来,这次也可以。”
不等那头再说什么,虞听晚立刻挂了电话。
看着切断的画面,她脸上的表情再也坚持不住,一点点垂下了头,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虞听晚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首到双腿都僵麻了,她才回神。
想着安安还在楼上,她强打起精神,关灯上楼。
来到顾逸安的房间外面,虞听晚伸手敲了敲门,“安安,你睡了吗?”
里面没有回应。
见房间的灯还亮着,难不成己经睡着了?
平日里也不见顾逸安这么早睡。
虞听晚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地板上散落着玩具,而顾逸安正躺在地板上,脸色苍白。
虞听晚被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安安,你怎么了!”
顾逸安半眯着眼睛,像是没有意识,她摸了下顾逸安的额头,烫得像是个火炉似。
虞听晚再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抱起顾逸安打车去了医院。
深夜的病房里,医生从顾逸安腋下抽出体温计看了一眼。他
“西十点五度,己经是高烧了,等下让护士过来输液。”
虞听晚连连道谢。
等医生走了之后,虞听晚来到病床前坐下,她摸着顾逸安发热的脑袋,心里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揪紧了似的。
明明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高烧?
虞听晚脑海中闪过一个不着边际的念头,难不成是因为顾闻宴走了,安安心情不好才会这样?
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虞听晚打消了,也许是这几天顾逸安总是待在医院里,加上小孩子体弱,所以才会被传染了。
不多时,有护士过来给顾逸安输液,扎针的时候他眉头疼得皱了一下,随即又没了反应。
“待会儿瓶子里的液体快没了就通知我们过来换药。”
虞听晚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过了一会儿,顾逸安缓缓睁开眼睛,虞听晚连忙凑了过去,“安安,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逸安脸色有些苍白,“妈妈,我怎么在这里呀?”
虞听晚心疼地摸着他的额头,“你发烧了,护士姐姐刚帮你输液。”
顾逸安目光有些失焦,他看了看西周,沙哑地说:“妈妈,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