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裹挟着凌厉劲风的戒尺即将狠狠地抽打在自已身上,凤曦原本想要出手接住的右手,却在瞥见苍陌尘和苍寒煜二人现身于门口之时,即刻迅速地放下。
继而,又悄然对随身携带的护身法器施加了一道禁制。
恰在此时,众人惊异地凝视着那戒尺坠落,凤曦抬手欲接,随即又将手放下,在场众人眼中皆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之色。
凤曦究竟有何意图?
她难道不想与祖母正面交锋了?为何又突然罢手?
若非不想遭雷劈,又受天幕所制,凤曦岂会善罢甘休。
“啪!”
只因其护身法器被下了禁制,那始料未及的戒尺,如泰山压卵般重重地击落在凤曦身上,发出一道在皮肉上的清脆响声。
【天幕,这次我算是豁出去了,你以后可不能拿天雷威胁啊!你身为天道神念,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凤曦吃痛的同时,还不忘在脑海与天幕贫嘴。
此时,大厅中众人的目光先是闪过惊愕,仿若见到了超乎常理之事;继而化作凝重的疑惑,眉头紧蹙,竭力思索眼前发生之事的缘由;最终,最初的震惊逐渐平息,归于一片沉静。
然而,每个人的内心依旧波涛汹涌。
须知,凤曦身怀高阶护身法宝!场中众人,但凡见过凤曦,或与其有过交锋者,皆清楚,其身上那件神秘的护身法器蕴含着强大威能,遭受到的攻击,都会以相同的方式毫无损伤地回弹。
恰似上次,凤叙与凤景策遵宋禾之令,率家族子弟擒拿凤曦,那众子弟仅是略施灵力,尚未出手,便已被其身上的护身法器震飞出去。
然而此刻,这究竟是何状况?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仿若头顶上方高悬着一盏明灯般醒目耀眼。
[?ヘ??]他们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困惑与不解的眼神。
正在此时,庄氏已然被怒火吞噬了理智,将此事全然抛诸脑后。
伴随着那把戒尺狠狠地朝凤曦落下,只见她稍作迟疑,不过短短一秒,随后便是毫不留情的第二下、第三下抽打......第五下、第七下、第十下......
“你知错于否?”庄氏边打,边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无论您问多少遍,我没做过的事,便是不会认,我让您打,是敬您从前还待我不错的份上,不与您动手,但不意味着我有错。”凤曦忍痛道。
“小姐,不要再说了,我们认了便是!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伤的。老夫人,奴婢恳求您,不要再打小姐了。”芩烟被两个下人挟持于一旁,不住地悲泣。
“芩烟别哭,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凤曦轻声宽慰着芩烟,内心却早已愤恨难平。
【天幕,你可看到,我已承受如此多的鞭笞,那门口二人竟毫无反应,与其这般,倒不如奋起反击来得痛快。】
天幕强忍着笑,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戏谑。
【忍住!你必须激起他们的怜悯,让他们知晓你在凤家的艰难处境。】
若是说刚才那第一下击打在凤曦身上的戒尺没有被护身法器给反弹回来还能够算作是一场意外的话,那么到了此刻,众人心中再也没有丝毫的疑虑,他们无比笃定:那原本无往不利的护身法器竟然失灵了!
尤其是凤茹嫣,她眼中的自得几欲喷薄而出,心中更是算计重重。
【果不其然!还道是什么高阶护身法器,不过是个粗制滥造的次品罢了。想她一个从北陵而来身带魔气的妖女,又怎会有如此机缘,想必是哪位大能信手炼制的残次品。】
凤茹嫣冷眼看着凤曦挨打,心中满是鄙夷。
【凤曦没了护身法器,就凭你这灵力低微的废物,日后还如何与我抗衡。】
她心中刚思忖完,抬眼间却瞥见门口呆立着的苍陌尘和苍寒煜二人。
“少君和七殿下怎会到此,我妹妹犯错正在受家法,让少君和殿下见笑了。”
门前俩人明显一愣,知道凤曦会受罚,但不知道她竟然会甘心受罚?
这还是那个傲娇的凤曦吗?
苍陌尘眼底闪过一抹光亮,凤曦这样正是他想看到的,他的机会来了。
“不知凤小姐所犯何错?老夫人这样未免也太过严厉了。”
苍寒煜则是静观其变,他可不会相信眼前之事,毕竟凤曦这人多变狡猾的很,她不欺负旁人就不错了,她会乖乖受罚?
呵!打死他都不会信的,这女人肚子里准没憋什么好事,他倒要看看她这样做,究竟想做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厅内众人便反应过来,便齐齐将目光放在苍陌尘和苍寒煜身上。
庄氏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凤曦身子站的笔直,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芩烟借着空挡挣脱束缚拦在凤曦面前。
“小姐,你没事吧?伤的重不重?”
芩烟哭的梨花带雨。
凤曦抿唇一笑,轻声安慰着她。
“我没事了,别哭了。”
庄氏看向走进大厅的俩人,恭敬道。
“让少君和殿下见笑了,还请入座,老身正管教这个不听话的孙女,怠慢了两位,还请见谅。”
这不可是怠慢吗?方才也有下人禀报过了,只是这庄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已然忽视了他们俩人,而厅内众人的目光也都被凤曦身上的护身法器所吸引。
他们俩人是进也不是,走也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凤曦硬生生的挨了那么多下,俩人心中想法各异,都想看凤曦挨打的戏码。
“少君快请坐吧!”凤茹嫣笑着示意。
苍陌尘与苍寒煜俩人踏入大厅,绕过凤曦坐在一侧的椅子上。
俩人刚入座,还没等苍陌尘想好说辞开口呢!苍寒煜就抢了先,他嗓音清冷。
“方才在来的路上,本殿下便已经听说了,不过是教训了一个下人,老夫人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对凤小姐动用家法。”
凤茹嫣心中暗生不满,面色凝重,缓声道。
“少君与殿下怕是有所不知,赵嬷嬷乃是祖母身旁的老仆,于我等而言,虽非血亲,却胜似亲人。晨间,她也不过是为了妹妹着想,多嘱咐了几句,岂料妹妹竟狠心废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