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寒煜微微偏头,避开她温热的手掌:“无妨,小症状而己。”
凤曦却不依不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跟我来。”
这生病了,她还这么轻薄他……
南弦抱着猫,目瞪口呆地看着凤曦近乎霸道地拉着苍寒煜回屋,嘴里喃喃道。
“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那银毛小子被种奴隶烙印,苍冰块却能得到美人关怀...”
“你说谁是银毛小子?”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南弦一回头,正对上暮那双危险的紫眸,虽然隔着禁制出不来,但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呃...今天的月亮真圆啊!”南弦抬头望天,此时分明是正午时分。
另一边,凤曦将苍寒煜拉到床榻边,从储物戒中取出治疗发烧的丹药。
“你是凡人之躯,日后做事可不能莽撞。”
说着,凤曦将丹药递到他唇边。
苍寒煜安静地坐在一旁,并未打算接过那颗丹药。
“你不必如此。”他忽然开口,“我并非弱不禁风之人。”
凤曦皱眉:“我知道。”
“那为何...”
“我想让你吃下,需要理由吗?”凤曦霸道的扣住他的下巴,“吃掉。”
苍寒煜看着那颗黑漆漆的丹药,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凤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怕苦?”
“不是。”苍寒煜立刻否认,接过丹药首接干吞,然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凤曦轻笑出声,从袖中变出一颗蜜饯,不由分说塞进他嘴里。
“含着。”
苍寒煜含着蜜饯,甜味在舌尖化开,冲淡了药的苦涩。
他抬眸看向凤曦,发现她正专注地看着自己,那双平日里淡漠的眼眸此刻竟带着几分柔和。
“你...”苍寒煜刚要开口,却见凤曦突然凑近,伸手拂去他肩头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猫毛。
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苍寒煜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耳尖微微泛红。
凤曦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迅速退后一步,轻咳一声。
“好了,过敏症状应该很快会消退。你...先休息吧。”
说完,凤曦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苍寒煜一把扣住手腕,将人往怀里一带,迫使凤曦坐在自己腿上。
他垂眸示意凤曦看着,俩人手腕间的天命红线……
现在,他必须要知道自己在凤曦心中的位置。
“苍寒煜……”凤曦眸色微沉。
“为什么收南弦送的簪子?”苍寒煜突然问。
与此同时,长安城、少君府——
一声怒吼震得房梁都在颤抖。
“什么?!凤曦收了苍寒煜和南弦当男宠?!”
苍陌尘肿成猪头的脸因愤怒而扭曲,显得更加滑稽。
自从他从秘境出来后,霉运就如影随形。此刻他正坐在特制的软垫上,因为普通的椅子会莫名其妙断裂。
面前跪着几个战战兢兢的探子。
“回少君,消息千真万确。凤姑娘确实将那二人留在身边,尤其是对苍寒煜...颇为亲近。”一名探子小心翼翼道。
苍陌尘一拳砸在桌上,却因为用力过猛,桌子应声碎裂,而他则因失去支撑一屁股坐在地上,恰好压到了一块碎木片。
“啊!”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仆人们手忙脚乱地扶起他,却发现碎木片正好扎在了他尊贵的。
“凭什么!”苍陌尘不顾形象地咆哮着,“我堂堂东辕少君,放下身段追求她,她连正眼都不看我!苍寒煜那个废物,不过是一个凡人,凭什么能得到她的青睐?!”
他愤怒地挥手想打翻药碗,却不小心打到了端着药碗的侍女。
药碗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精准地扣在了他自己头上。
“? – _ – ?......”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苍陌尘缓缓抹去脸上的药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凤曦...你给我等着!”
就在这时,窗外一只乌鸦飞过,“恰好”在他头顶排泄。
白色的鸟粪穿过窗户,精准地落在了苍陌尘的鼻尖上。
“啊!!!”东辕少君的怒吼声再次响彻云霄。
潇湘、凤家,静心居——
凤景策又在发呆了。
朱瞳端着药碗站在静心居的月洞门外,望着庭院中那个挺拔的背影。
凤景策坐在青石凳上,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的槐树,仿佛那光秃秃的枝桠上有什么绝世珍宝。秋风卷着几片枯叶从他脚边掠过,他浑然不觉。
这己经是这个月第七次了。
朱瞳轻叹一声,调整了一下表情,扬起声音道:“景策哥哥,该喝药了。”
没有反应。
她咬了咬下唇,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景策哥哥!”
凤景策的肩膀猛地一颤,像是从深水中被突然拉出。
他转过头,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却蒙着一层雾,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在朱瞳身上。
“朱...朱瞳。”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仿佛很久没说过话,“你来了。”
朱瞳端着药碗走到他身边,将碗放在石桌上。
“景策哥哥又在发呆。”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这药我刚熬好,趁热喝效果最好。”
凤景策点点头,机械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眉头都没皱一下。
朱瞳知道这药苦得让人头皮发麻,以往每次喝药,凤景策都会抱怨几句,甚至偶尔会向她讨要蜜饯。
可现在,他就像喝白水一样毫无反应。
“景策哥哥从秘境回来后,变了很多。”朱瞳试探着说,接过空碗。
凤景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秘境中受了些伤,难免精神不济。”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朱瞳,这些天辛苦你了。”
朱瞳盯着他的侧脸。
凤景策的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锋利,下颌线条紧绷,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还是那么好看,可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以前的他虽然也沉默寡言,但眼神是活的,而现在...
“景策哥哥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朱瞳突然问。
凤景策明显愣了一下,眉头微蹙。
“宗门大比前的准备会议?”
朱瞳的心沉了下去。
“是老夫人的寿辰。”她轻声说,“往年你都会提前准备好礼物,今年...”
“啊,对。”凤景策揉了揉太阳穴,“最近记性不太好。多谢你提醒。”
朱瞳勉强笑了笑,没有戳破他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