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卷 鳄潭旧影

地宫青铜门在第二十六声钟响中訇然中开。陆沉舟的银链绞着江临川渗血的手腕，将人拽过布满青苔的台阶："哥闻到犀角香了吗？母亲在地宫佛龛前点了二十六年。"玛瑙夫人的鎏金护甲划过潮湿壁画，突然扣住江临川后颈刺青："令尊的北斗纹画得真妙。"她指尖发力按进溃烂的伤口，"陆夫人用缅钢针蘸着鳄鱼胆汁，从你三岁就开始养这处活地图吧？""不如夫人心狠。"江临川的婚戒突然吸附在壁画表面，北斗纹路与褪色矿物颜料融合成湄公河支流图。当九爷的象牙杖捅进裂缝时，二十六枚翡翠骰子从剥落的灰浆里滚出来，每颗都刻着温绮年的生辰八字。陆沉舟突然咬破指尖抹在骰子上，血珠渗进翡翠瞬间，地宫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他拽着银链将江临川撞向鎏金佛像："母亲把换婴契刻在释迦牟尼掌心时，温小姐的指甲正掐进鳄鱼潭淤泥——""表姐的嫁衣箱！"绮罗突然扑向佛龛后的暗格，素缟下摆扫落积灰的犀角香炉。当黑血溅在青铜莲花灯座时，褪色绸缎包裹的檀木匣突然弹开，泛黄的婚书被河风掀到半空。玛瑙夫人的金簪精准刺穿飘落的纸页，鳄鱼皮手套捏着江临川下巴迫使他抬头："江警官不妨念念，温小姐亲手写的婚约条款。"鎏金缠枝纹在烛火下晃动，衬得"陆江两家永结秦晋"的字迹格外刺眼。"这是换婴契的密语本。"九爷的象牙杖突然劈开檀木匣夹层，生锈的铜钥匙掉进暗河，"当年被调包的二十七个婴儿..."他猛地拽过绮罗按在浮出水面的石雕龙首上，"都带着北斗刺青出生。"陆沉舟的弯刀突然斩断缠住江临川脚踝的腐烂缆绳，翡翠骰子击碎三个扑来的打手喉骨："九爷漏说了最关键的部分——"银链绞住玛瑙夫人脖颈将人甩向佛龛，"被换掉的孩子，心口都纹着对方母亲的生辰莲。"地宫突然剧烈震动，暗河旋涡中浮起二十六具森森白骨。江临川的警徽吸附在最近那具骸骨额头，北斗刺青在幽蓝磷火中渗出黑血："父亲...""江警官终于认出来了？"玛瑙夫人抚摸着白骨心口的金线并蒂莲，"令尊卧底时亲手给自己孩子纹的标记。"她突然扯开江临川警服，溃烂的刺青正与骸骨纹路严丝合缝。陆沉舟的银链突然绞紧，血珠顺着江临川锁骨滴在翡翠骰子上。当地宫穹顶开始掉落经幡时，鎏金佛龛缓缓转向，露出陆夫人亲手刻的暹罗文血契："母亲用命换的答案——"他将染血的骰子按进江临川渗血的唇缝，"换婴双方要吞了对方的命契。"绮罗突然发出凄厉尖叫，素缟被暗河旋涡撕成碎片。九爷的鳄鱼皮手套掐着她渗血的脖颈，将人按在浮现的青铜地图上："温家大小姐可没说过，玉佛寺地宫藏着鳄鱼潭的嫁妆船。""因为表姐的嫁妆就是你们！"绮罗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黑血在青铜表面腐蚀出北斗纹路，"二十七个换婴契..."她染血的指尖突然指向江临川，"他父亲才是真正的掌舵人！"陆沉舟的弯刀劈开扑来的打手，翡翠骰子在地面弹跳着组成玉佛寺轮廓。当江临川的婚戒吸附在中心位置时，玛瑙夫人突然扯开佛龛后的经幢，褪色绸缎里滚出半卷录像带。"温小姐临终前拍的。"九爷将录像带塞进潮湿的放映机，雪花屏闪过瞬间，穿嫁衣的温绮年正站在鳄鱼潭边封存木箱。当镜头扫过箱内襁褓时，江临川的警徽突然吸附在屏幕表面——婴儿后背的北斗刺青正与他父亲卧底档案照片重叠。陆沉舟突然咬破江临川的耳垂，混着血丝的声线擦过警徽："哥哥现在知道了..."银链绞碎佛龛前的青铜香炉，"我们喝的满月酒里，掺着对方母亲的指尖血。"地宫暗门轰然开启，二十六盏莲花灯顺着暗河漂向深处。玛瑙夫人点燃犀角香的刹那，烟雾中浮现陆夫人临产场景：染血的缅钢针正将北斗纹路刻进婴儿后背，翡翠屏风后隐约可见江父抱着另一个襁褓。"父亲用卧底身份换的..."江临川突然拽断陆沉舟的银链，婚戒在青铜地面擦出火星，"原来是你我都是换婴契的祭品！"九爷的象牙杖突然捅进暗河旋涡，二十六套警服浮出水面。当玛瑙夫人扯开某件内衬时，泛黄的照片上，江父警服肩章正与陆夫人的翡翠耳坠产生镜像倒影。"该血祭了。"陆沉舟的弯刀劈开江临川肩头警徽，血珠溅在鎏金佛像眼睫的瞬间，地宫深处传来婴儿啼哭。翡翠骰子突然全部炸裂，飞溅的碎玉在烟雾中组成鳄鱼潭坐标——正是温绮年封存最后一个换婴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