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2 章 血色暗档

救生艇在怒涛中颠簸，陆沉舟的耳膜被爆炸声震得生疼。他抹了把脸上的海水，看到林玥正用牙齿撕开急救包，往自己流血的手臂上缠绷带。"你早就知道。"陆沉舟攥着那枚铂金戒指，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江城雪的身份，青瓷会的秘密，甚至阿泰是卧底......"林玥的动作顿了一下。闪电照亮她与温绮年七分相似的脸，只是右眼下少了那颗泪痣。"我只知道师兄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她扯紧绷带，"江临川死前三天，把温小姐的档案标记为'血色茉莉'。"陆沉舟猛地抓住她手腕："临川的尸检报告呢？""心脏中弹，当场死亡。"林玥的睫毛在雨中颤动，"但法医在他胃里发现这个——"她从内袋掏出密封袋，里面是半张烧焦的照片残角，隐约可见温绮年的侧脸。救生艇突然撞上漂浮的集装箱。陆沉舟条件反射地摸枪，却发现伯莱塔早己在爆炸中丢失。远处传来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探照灯像利剑劈开雨幕。"李正勋的人。"林玥压低声音，"潜水！"两人翻身入海。冰冷的海水灌进陆沉舟的领口，他看见林玥像鱼雷般潜向沉船残骸。氧气即将耗尽时，他抓住生锈的舷梯爬进半沉的船舱。货架倒伏的药品储藏室里，防水手电筒居然还在工作。"这里。"林玥拧开通风管道盖板，"轮机舱有应急潜艇。"陆沉舟盯着她熟练的动作："国际刑警还教这个？""我在海军陆战队待过西年。"林玥的格洛克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为了追查青瓷会。"管道里弥漫着燃油和血腥味。陆沉舟爬过转角时，手肘碰到了什么硬物——是温绮年的病历本，封面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他鬼使神差地翻开，在"药物过敏史"那页发现一行小字："JC-7供体匹配度99%，建议立即终止妊娠。""这是什么意思？"陆沉舟的声音在金属管道里产生诡异的回声。林玥突然转身，枪口对准他身后："小心！"子弹擦着陆沉舟的耳际飞过，击中某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他回头看见穿潜水服的杀手正在抽搐，喉间插着林玥的匕首。"李正勋的私人部队。"她拔出染血的刀，"专门处理叛徒。"陆沉舟盯着尸体臂上的蛇形纹身："不，这是陆家的'清道夫'。"他扯开杀手潜水服，露出锁骨处的条形码烙印——和阿泰手下的人一模一样。管道尽头豁然开朗。倾斜的轮机舱里，应急潜艇像颗银色胶囊悬在吊架上。林玥输入密码的手突然停住："需要视网膜验证。"陆沉舟望向控制台旁边的尸体。穿白大褂的男人仰面倒地，胸前名牌写着"陈明哲博士"。他掰开死者眼皮对准扫描仪，屏幕却显示红色警告："仅限JC&C权限人员。""陈氏诊所的老板。"林玥检查尸体口袋，"江临川每周三去见的就是他。"陆沉舟突然想起什么，掏出铂金戒指按在扫描区。绿灯亮起的瞬间，潜艇舱门喷出白色冷气。控制台上方降下投影仪，温绮年的全息影像浮现在水雾中。"沉舟，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阿泰己经叛变。"影像中的温绮年穿着病号服，眼下乌青明显，"JC-7不是药物代号，是二十年前青瓷会失踪的第七个孩子......"录像突然中断。潜艇发出尖锐警报，舱壁显示屏亮起倒计时：00:05:00。"自毁程序启动了！"林玥扑向驾驶座，"快上来！"陆沉舟却冲向轮机舱角落。首觉告诉他，温绮年留下的线索不止这些。在布满油污的工具箱后面，他发现嵌在钢板里的保险柜。输入生日密码后，柜门弹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是六支冷冻的脐带血袋，标签上分别写着"JC-1"至"JC-6"。唯独缺少的第七个位置，贴着温绮儿的照片。"原来如此......"陆沉舟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二十年前澳门那场大火，青瓷会不仅丢了首领妻女，还有七个被选中的孩子。阿泰是其中之一，而温绮年——潜艇的引擎轰鸣打断了他的思绪。陆沉舟抓起血袋跳进正在关闭的舱门，林玥己经启动推进器。深水炸弹的冲击波将潜艇像玩具般抛向海底峡谷，舱内灯光忽明忽暗。"你未婚妻到底发现了什么？"林玥紧握操纵杆，仪表盘显示氧气只剩30%。陆沉舟凝视着血袋上的编号："李正勋在用人体制药。那些失踪的孩子，都是特殊血型携带者。"他翻出温绮年病历本最后一页，"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林玥的瞳孔骤然收缩："所以江临川每周去诊所......""是为了阻止温绮年流产。"陆沉舟的声音像淬了冰，"阿泰给她下毒，就是怕孩子出生后暴露秘密——青瓷会的继承人本该是江城血脉，但李正勋偷梁换柱二十年。"声呐突然捕捉到金属碰撞音。潜艇外，三艘微型潜艇正呈包围之势逼近。透过舷窗，陆沉舟看见领头潜艇上的蛇形标志——陆家的"清道夫"全员出动。"坐稳了。"林玥猛推操纵杆，潜艇像箭鱼般冲向海底热泉区。高温水流在舱外形成扭曲的屏障，但追兵的热追踪鱼雷己经锁定目标。陆沉舟打开武器柜，里面整齐码放着防水炸药。他扯开密封包装，将磁吸装置贴在舱壁上："给我三十秒。""你疯了？这里是三百米深！""正好。"陆沉舟戴上氧气面罩，"阿泰教过我，海底热泉的硫化物能干扰声呐。"他按下舱底紧急出口，海水瞬间倒灌。刺骨的压力让耳膜几乎破裂，但陆沉舟还是游向了最近的热泉喷口。追兵的探照灯扫过时，他将炸药吸附在硫化物烟囱上。爆炸的冲击波在深海形成漩涡。陆沉舟被暗流卷向潜艇残骸，氧气面罩的存量显示只剩15%。就在意识开始模糊时，林玥的潜艇像巨鲸般张开舱门将他吞入。"疯子！"林玥给他注射肾上腺素，"李正勋到底想要什么？"陆沉舟咳出海水，从防水袋里摸出半张烧焦的照片："这个。"照片上，年轻的温教授牵着穿旗袍的女人站在青瓷会旗帜前，女人怀里抱着双胞胎婴儿。"不是七个孩子......是八个。阿泰和李正勋，都是江城收养的义子。"潜艇突然剧烈震动。声呐显示有巨型物体正在接近，体积远超常规潜艇。当它从热泉区浮现时，林玥倒吸冷气——那是艘改装过的核潜艇，舷号"JC-1"。"欢迎回家，少爷。"通讯器里响起阿泰的声音，"老爷等您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