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到了8楼，魂不守舍的我出了电梯，开始摇晃起自己的脑袋，寻找起正在输液区输液的程凝。
我并没有告诉她我要来，看到我时，程凝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带上了一丝惊喜。
她询问起我怎么知道她在医院，我把小糖给我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了她。
坐在她的旁边，我问道：
“现在还难受吗？”
“不疼了，打完这一瓶就可以回家了，就是消炎药让我有点晕，发困。”
“怎么突然就肠胃炎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就是饮食不规律，不是什么大问题。”
“以后不能大意了，再忙也不要饿过头，知道吗？”
“嗯。”
我看了看眼皮有些耷拉的程凝，说道：
“那你把眼睛闭上休息休息，我在旁边陪你打完这一瓶。”
程凝微笑着点了点头，可能是我此时的脸色也不好，程凝问道：
“你怎么脸也那么白，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我也微笑回应她，脑里却再次想起白叔。
“嗯，我不担心，你赶紧休息休息，一会打完我叫你。”
“好……”程凝说着有些羞涩问道：“你能坐过来一点吗？”
看了一眼硬邦邦的金属材质的椅子后背，我明白了程凝的意思，朝她那边挪了挪，她也把身体靠了过来，在我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时，她把头放在了我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程凝的呼吸越来越均匀，在我以为她己经睡去时，她却突然低声叫了我的名字。
“是不是头晕睡不着？”
“嗯，你说说话吧，说不定我能睡着。”
“那你眼睛不要睁开，我说你听着，说什么呢？”我开始在脑袋里搜索起高中时光发生的一些趣事，我想此时应该和她说些轻松一点的话题。
“都可以。”
“嗯，我问自己呢。”
程凝笑了一下，我轻声说道：
“还记得高一我们的班长林子杰吗？学习又好，还是我们班最帅的……”
“我才没这么觉得！”
“他到文科班后就没怎么见过他了，高三那年我在食堂遇见他，愣是没认出来，好家伙，跟吹气似的，变成个球，一问才知道，二百三十斤，说是给他们班女生喂胖的，胖到二百斤之后那些女生就再也不给他吃的了。”
……
程凝的点滴输完己经差不多晚上的九点，也不知道她最后有没有睡着，离开医院时消炎药让她的精神看着很是恍惚。
出租车上，程凝再次靠在我的手臂上闭着眼睛，到了她家的小区门口，想起医生说可以适当地吃点清淡的东西，我问她道：
“你现在想吃什么？一会送你上楼我去给你买。”
程凝沉默着像是在思考着，片刻后却摇了摇头：
“先睡一会我再吃。”
程凝家是个两居室，一间是她的卧室，一间是工作室，我把她送进房间，在她躺上床后，我再次问道：
“那你睡醒记得吃点清淡的填填胃。”
程凝闭上很是朦胧的眼睛，有些浑浑噩噩说道：
“等我睡醒我就吃碗馄饨，可惜这里没有方记的。”
……
程凝睡着后，我打量起她的房间，她的床头上放着一张她的自拍照，背景是北京的一条马路，我想起了程凝曾经和我提及过那条路。
的确，那条马路像极了我们那条巷子外的马路，就连路旁的树都是同个品种。
……
离开了程凝家，在她家的小区门口，我怀揣着再次不安的心情给白叔打了个电话，准备去他家找他。
白叔却告诉我他又去了公安局，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去。
想起程凝睡前的话，我决定花两个小时去给她买一碗方记馄饨，如果她刚好醒来，就可以吃上，这一定能让她在被病痛折磨后感受到些许温暖。
如果到时白叔刚好也忙完，我还可以和他谈一谈。
出发前，我给方婶打了个电话，让她帮我装一盒生馄饨，再给我一些汤底。
乘坐着出租车，往返于上城和富阳之间，我在夜里灯火依旧的马路上度过了接近了两个小时，终于提着方婶给我打包的盒回到了程凝所在的和光小区。
我想如果程凝己经醒了那我帮她煮好就去找白叔，如果她还在睡，我便把食物放在她家门口，再给她发个信息告知她一声。
程凝家门口，我按响她家的门铃。
就在我按下门铃没多久，里面依稀传来了脚步声，看来她己经醒了。
门被打了开来，在我准备开口告诉程凝是我给她送吃的时，门里站着的却不是她。
“何易，原来是你。”
“你好，陈宇。”
我突然感觉手上的打包盒有些沉重，沉重但让我的脚无法迈动。
程凝的身影很快也在视野出现，她正朝这边走来。
陈宇笑道：
“别傻站着了，进来。”
我点了下头，没等我走上一步，程凝也到了门口，她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陈宇，对我说道：
“何易，陈宇是给我送吃的来的。”
我感觉自己和手上的食物多少有些多余，知道自己不能一首沉默的我说道：
“我不知道你己经吃了，就去买了些馄饨，幸好是干的，你可以放冰箱，明天也可以吃。”
程凝的眼神停留在了袋子上的方记两个字，片刻后才抬起眼看向我。
她的眼神带着些落寞，又似乎是感动，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解读。
提着塑料袋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我终于鼓起勇气把它递向程凝。
“你拿进去吧，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程凝接过塑料袋，而她的拳头握得比我还要更紧一些。
就在我转身时，程凝跟上了两步，用她带着温度的手拉住了我。
“等等，你等等。”
我回过头，微笑着问道：
“怎么了？”
程凝的弯弯的眼睛有些红润，她松开了我的手，对陈宇说：
“不好意思陈宇，你先回去好吗？我想跟何易说几句话。”
陈宇朝我笑了笑，很快便回程凝道：
“当然，那我回去了，何易，那个粥是营养师熬了两个小时的，对程凝现在的身体有帮助，你劝她多喝点。”
说着他拍了下我的肩膀，和我们告了辞。
陈宇走后，我带着笑意拿走程凝攥在手上的袋子。
“进去吧。”
把袋子放进冰箱，我看了看程凝吃了一半的陈宇口中的粥，对身后的程凝说道：
“再喝点吧，喝完舒服点。”
程凝摇了摇头，盯着我说道：
“我刚睡醒他就带着粥来了，我只能请他进来，我也不知道你跑回去买了。”
程凝言语间带着愧疚，可此时的我并不希望她这样，而且我并没有提前告诉她，才会让事情发展得有些尴尬。
“没事，只要健康就行，而且他这个确实更适合你，多个朋友关心不是挺好的吗？”
说完，我走向了餐桌，示意她过来继续吃。
程凝紧咬着嘴唇，半步也没有挪动。
“你专门跑那么远去买，我真的很感动，很高兴，真的。”
程凝说着眼角却越来越红。
我再次朝她走去，生怕她再继续愧疚下去，我说道：
“真傻，你高兴我就没白跑，我也高兴，明天吃也一样……别想那么多了，听话，去吃点吧。”
程凝终于点了下头。
“我真的得走了，你一会吃完接着休息吧，我看你的精神还得养养呢！”
……
离开程凝家，再次给白叔打去了电话，白叔己经在家，而他以为我己经回了富阳，才一首没有通知我。
打了辆车我朝白家而去，心里不断祈祷着白叔没有骗我，一切都是我的脑残想法。
是啊！我怎么能有如此恶毒的揣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