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重光心如止水,内心相当的平静。
不会真给他整到地狱来了吧?
如果眼前的血河真是无边血海,那这血海可比自己想的正常多了。
不仅没有血腥之气,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洗去了自己身上躁气。
原本他突破到化神期不久,还需闭关沉淀一些时日,如今却己然不用了。
重光乘着五色神光所化的莲花时,下意识望向了血河。
他忽发现血河倒影竟多出一尊佛像——正是残殿中那尊舍身菩萨!
只是此刻的佛像手持锡杖,足踏莲花,背后环绕着六道轮回图,与殿内残破的佛像形成鲜明的对比。
“咚——”
血河中漂浮着无数骨架,忽然开始互相撞击敲响,竟发出一阵如同钟声的轰鸣。
恍惚间,眼前景象骤变为昏暗的幽冥界。
放眼望去,血红色的忘川河上漂着无数惨状的怨魂,河岸边的“业镜台”映出河内鬼魂的各色罪孽。
而他正站在一座石桥上,桥头立着石碑:
“奈河桥,渡善不渡恶。”
重光:?
啊这......
不会让他过桥吧......
重光自认为不是什么好妖怪,他可没有信心能安然无恙的过桥。
“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正当重光思考着自己要不要过桥时,桥对面传来诵经声。
却看见一个袈裟染血的僧人正扶着一个年迈老妇过桥。
oi~~~
禁止骑老太太闯红灯!
那老妇的衣衫上浮现着“忤逆”二字,岸边的业镜映出她生前的罪孽——曾将汤药泼在婆母身上。
重光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这是要在他面前表演“娘道”和“孝道”?
他可不吃这一套!
此刻老太太每走一步,脚下就生出尖刺刺破她的脚掌,没走几步,疼的老太太哭天喊地的倒在地上,下意识发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三大技能。
“哎哟喂......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不活了!!!”
老太太往那地上一坐,握着自己的脚脖子准备开嚎的时候,却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她好像原本就己经死了!!!
那这里岂不是地狱?!
那僧人也见怪不怪,面容极为平静,想必是这样的场面早己经见得多了。
他拿着锡杖朝着地面轻点一下,地上的尖刺霞光涌动间化作朵朵金色莲花,又顺手将老妇人搀扶起来。
老妇抬头,语气中满是错愕与惊讶。
“师父,我这等不尽心侍奉婆母的‘ 恶人’也能过桥?”
“众生皆有佛性,何分善恶?”
僧人的声音慈悲又威严。
重光这才看清,僧人的眉心竟有与残殿佛像相同的白毫,十有八九是那尊舍身菩萨的真身。
“你泼洒汤药时,可知婆母早己病入膏肓?还是认为婆母在磋磨你,故而泼了汤药反抗?但你知她寿数将近后,又尽心侍奉,衣食照料周全,业镜只映行为,不映初心。”
老妇闻言,眼中止不住的流出与寻常老人不同的清澈泪水,岸边业镜中的“忤逆”二字渐渐淡去。
老僧骑着......
哦不对,老僧搀着老妇人不紧不慢的过桥。
重光下意识的跟了上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己经到了发现桥心。
桥心立着块断裂的石碑,碑上刻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八个大字,每个字都滴着血珠。
僧人忽然回头,目光穿过忘川河看向他:
“凤凰太子,可愿随我入地狱?”
重光:?
娘的,老子不愿意!!!
重光尚未回答,脚下的桥面突然碎裂,他几乎是瞬间坠入翻滚的血浪,半点儿多余的反应都来不及做出来,耳畔尽是无数冤魂在嘶吼: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老子要再战三百回合!!”
......
呸呸呸!!!
重光将不慎溅到嘴里的血水吐了出来,轻轻一跃便浮在血河河面,又施法召出一朵好大的五色莲台,好让自己站在上面。
血河似有灵性,不断翻滚的血浪推着莲花,将他推到不远处的刀山脚下。
只见满山刀刃上插着无数妖魂,正是十万大山中因杀戮而堕入地狱的妖怪们。
重光甚至看到了白璃被挂在上面。
十万大山的“资本家”被挂“路灯”是正常的。
不得不说,纤长的寒蛟挂在刀山上面跟根辣条儿似的。
听着白璃在刀山上止不住的哀嚎,重光拿起五火神焰扇刚想上前施救,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束缚愣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地藏菩萨手持宝珠,轻声诵念:
“南无法界藏身阿弥陀佛......”
宝珠光芒所及,刀刃化作玉如意,妖魂身上的伤口自动愈合。
一个狼首人身的妖魂泣道:
“菩萨,我生前杀了七百生灵,可曾有救赎之路?”
菩萨将锡杖插入刀山,杖头莲花绽开,每片花瓣都映着妖魂猎杀时的场景,却在最后一幕显出他曾放过一只幼鹿:
“你心中尚存一丝善念,便可脱离此狱。”
话音未落,妖魂化作光点散去。
也不知道是就此解脱转世,还是被“超度”了,而重光眼熟的妖魂也都一一散去,白璃更是从寒蛟化龙,冲天而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娘的,他就知道刀山上的白璃是假货。
那娘们那么惜命,怎么舍得让自己轻易的身死,堕入地狱呢?
更何况若是白璃被挂在“路灯”上,那他铁板上钉的也得被挂在上面。
“阿弥陀佛,业报并非定数,而是给众生悔改的机会。”
..............
(各位天仙神女,明天请假一天)